國師端着酒樽,似笑非笑。
徐君于中間打圓場:“大宗伯近日多有辛勞,快請安席入座。”
舞女歌姬一曲舞畢,吃飽喝足的鹄蒼鑽到國師懷裡,閉眼休憩。
大宗伯嚼着筍芽,時不時瞄一眼鹄蒼,這個傳聞中救過徐君性命的神犬。
傳聞說徐君生而不凡,其母十月懷胎,分娩時産下一肉卵,先王見了,大吃一驚,認其乃不祥之物,急命人将肉卵棄之水濱,恰逢有白犬獵于水側,得棄卵,覆其上而溫之,肉卵破開,露出一男嬰,這男嬰便是如今的徐君。
大宗伯再把目光轉到國師身上,瞧着那美如冠玉的白淨小臉,怎麼看怎麼不順眼,衆臣私下裡常拿他與纣王身邊的奸佞惡來作比,大宗伯對此嗤之以鼻,惡來能生捕兕虎,他小子能嗎!好在君上賢明持重,不至于被謬言虛詞蒙蔽,任由奸臣翻雲覆雨。
大宗伯想着出神,不覺間盯得久了些,鹄蒼在國師懷裡懶懶散散地睜開眼,轉過頭,沖着他呲牙咧嘴,大宗伯回過神,正對上鹄蒼極端猙獰的一張臉,心下一驚,酒嗆進嗓子,不由咳嗽出聲。
“鹄蒼,不得無禮!”國師擡手拍拍鹄蒼的小腦袋,鹄蒼蹭了蹭國師的手心,乖乖縮回去。
酒過三巡,徐君吩咐大宗伯,讓他把冬祭準備妥當的一應事物同國師彙報彙報。
大宗伯整衣便要起身,國師擺擺手:“私宴又不是公堂,坐着說便可。”
大宗伯謝了國師,又端端正正的跪坐回席上,清清嗓子:“此次冬祭以外祭為主,祭天地山川、日月星辰,四方五帝中以東方崇德聖帝為上帝,從帝,少昊;從祀官,句芒;從祀星,歲星;另有從祀,三辰,東方七宿......”
國師漫不經心的聽着,鳳目于階下紅衣舞女間流轉,一排排一列列掃過去,目光坦蕩蕩的好似在數山林裡光秃秃的竹竿。
橫看豎看間,大宗伯從禮樂講道祭器,再從祭器講道禮法,待講到祭禮,一直心不在焉的國師終于起了興緻,支起身子凝神望向大宗伯,雙目灼灼。
“蒼壁禮天,黃琮禮地,東方屬木,木色青,遂青珪禮東方,至于禮南方的赤璋,禮西方的白琥,禮北方的玄璜,因此次祭祀主祭東方,故而未有準備。待冬至日,君上腰間插大圭,手持鎮圭,面向西方立于圜丘東南側,親手将犧牲随同玉璧、玉圭、缯帛等祭品放在柴垛上,點燃積柴,讓煙火燔燎,行禋祀之禮。”
徐君捋須颔首,對大宗伯所講甚是滿意,偏頭,見國師眉頭緊蹙,便笑吟吟詢問道:“國師可是有什麼要補充的?或可異大宗伯之為。”
國師斂袍袖,正色道:“杜某拙見,私以為這祭器略有不妥。”
“哦”徐君眉頭一挑,“國師覺得有何不妥?”
國師從容講道:“既事鬼神,圭璧币帛,不敢不謹慎度量,此次冬祭雖不拜西南北諸神,但祭品卻不可因此消減,玉做六器以禮天地四方,四方相連,圖的是圓滿,故此,這六器缺一不可。”
徐君緩緩飲下幾杯素酒,攔下欲要辯言的大宗伯:“國師所言不無道理,大宗伯就将禮器都備上,讓那諸神想拿什麼便拿什麼,也省得挑我們的不是。”頓頓,“筵席之上光談政事無趣,師楬善琴,彈之如仙樂,清音繞畫梁,孤雖傾賞,但于樂事不過略通皮毛,國師和大宗伯都是精通音律之人,定能聽出其中萬種悠揚。”言罷,即命近侍官宣師楬進閣奏樂。
大宗伯怏怏坐下,國師笑着端起蓬萊碗,斟滿,一口飲下。
琴音入耳,悠然靜心,铮铮琮琮,如蝴蝶穿花,微微揚揚,若流水逐魚。
徐君癡癡望着一處,半晌,停杯問道:“孤一向好奇,國師修道,攜箪瓢入山林,可真如民間術士所言,跨青鸾,騎白鶴,朝食玉英,渴飲露水?”
國師順着鹄蒼的毛,回道:“杜某道行淺薄,隻會些請仙扶鸾,問蔔揲蓍的外道,不脫凡俗,至于君上所說的休糧守谷的長生妙道,未有根基,不曾學過。”
徐君再問:“那除了這些,可還有别的修道傍門?”
國師道:“除這兩道,還有三百六十道法,達道者,可運陰陽而煉丹,可施符水而降魔,入則可獨善其身,賞天地之秀氣;出則可臨世濟人,救萬民于水火。倘若得道成仙,便可去凡胎凡骨,位列仙箓,雲來雲往,會友遊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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