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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頁(第2頁)

“父皇怎麼說?”

“我将令牌和庚帖一并交于了陛下,可陛下一副鎮靜模樣,想來已經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了。”

甯遙點點頭,“在你來之前,七王兄來過了。”

“陛下還說,已經讓甯齊捉拿秋明纓了。”辛子硯冷笑,“想來甯齊已經将全部髒水都潑向了甯弈和鳳知微,陛下才會這般決斷。”

甯遙揚了揚下巴,“我不想多管閑事,卻經不住顧南衣”她欲言又止,倏忽地搖搖頭,“罷了,那現下該如何?”

“我已經是泥菩薩過河了,就連我夫人也被接到了宮裡。”辛子硯甩甩長袖,“京都的事兒很快就會傳到闵海,鳳知微也該回來了,咱們就先替他們能擋一陣是一陣。”

甯遙見辛子硯走遠,腳下微微一軟,折柳連忙攙扶着她到一旁歇歇,甯遙倚靠憑欄望着天邊舒卷的雲絮,她緩了緩氣息道:“去天牢。”

這是甯遙這輩子第一次踏足這個地方。

她邁過那道脫了漆的大栅門,順着甬道往地下走去,她捂着口鼻探身望望,步步小心地試探着,一雙眼睛不安地四處張望,提刑官見甯遙大駕立刻上前迎接,快速地躬下了腰。

甯遙緩緩垂下捂着口鼻的手,朝他微微屈膝,柔聲道:“叨擾大人公務了,本宮前來詢問罪婦秋明纓幾句話,還請大人行個方便。”

“這個”他面露難色,怯怯道,“秋明纓身份特殊”

“我知道,事關大成遺孤,你們都不敢大意,本宮就問幾句,還請大人看在本宮的面上,通融一下。”甯遙從鬓上取下一支攢金海棠步搖,塞進了提刑官的手裡,“就容我半盞茶的時間。”

甯遙是甯世征跟前的紅人兒,提刑官怎麼敢怠慢,他猶豫過後接過了金簪,恭敬地為她引路。

“殿下,秋明纓的牢房在下面,小的就在此候着,殿下從速。”

甯遙扶着折柳的手臂邁下台階,牢房前的獄卒打開了門請她進去,折柳會意地掏了銀兩引走了獄卒,随後便跟着走遠了些,在拐彎處看哨。

秋明纓盤腿坐在角落,她聞到窸窣的腳步聲,才緩緩睜開眼睛,她望見甯遙的那一瞬間,露出一絲驚詫。

“秋夫人好。”甯遙得體地行了個禮,“那日在刑場,我們見過。”

秋明纓點點頭,道:“公主殿下千金之軀,怎的也涉足着腌臜之地呢?還請回吧。”

“大成遺孤的事兒,本宮管不着,夫人無需緊張的。”甯遙坦然道,“我隻是想知道顧南衣是否和這件事情有牽扯。”

甯遙忍住了心中激動的氣息,故作平靜地說出了這句,秋明纓眉目舒展了些,她凝視着甯遙道:“我還以為是哪個說書人傳出來的畫本子呢,原來公主殿下是真的對一個江湖客動了心了。”

甯遙沒有搭話,低垂下頭絞弄着帕子,“夫人隻管回答我的話就是。”

“南衣,是個好孩子。”秋明纓點點頭,釋然道,“南衣遠離前朝恩怨,自然是和這事兒無關的,殿下可寬心了?”

甯遙描繪精緻的柳眉挑了挑,稍微安心了點,“那就好。”

“但容我多說一句。”秋明纓目光沉沉地看着她,“殿下和南衣身份懸殊,實在不該牽扯過多。”

甯遙目光浮動,唇邊漾起一抹笑,“夫人這話什麼意思?”

“當今聖上是什麼性子,殿下比我清楚的多,聖上會允你嫁給一個漂泊無依的江湖客麼?”秋明纓微微坐正了身子,“南衣心無城府的,朝堂不适合他,殿下也該為他想想。”

甯遙聽到她的話,臉蛋瞬間繃緊了,秋明纓眉棱挑了挑道:“我知道殿下是重情重義之人,知道知微身陷囹圄,你二話不說就施以援助,但殿下心中定是怒過惱過的,被人欺瞞的感覺并不好受,隻是這朝堂一日不安,這樣的事情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秋明纓仍語氣淡淡的,“你也不想以後,日夜猜忌枕邊人吧?”

甯遙的鼻息漸粗,卻沒有讓秋明纓住口,秋明纓所說句句屬實,甯遙實在沒有駁口的餘地,她胸腔強忍着一口氣,上下起伏着,她道:“這些,就不勞夫人費心了。”

甯遙說完這最後一句話,便不再多看秋明纓一眼,轉身出了牢房,很快就消失在了石梯的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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