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姑娘氣喘籲籲地跟着永安郡主去了她的院子。
永安郡主一會打自己的院子,無緣無故地先責罰了幾個下人。又把那日六姑娘無意中見過的公子找來,拿着皮鞭,将他的後背抽的血迹斑斑。直到永安郡主脫了力,才讓人把他帶下去了。
六姑娘看了一眼青禾。
青禾便悄悄地溜了出去。
“公子。”
青禾快走幾步,走到了面色蒼白的公子的跟前,朝着他行了行禮:
“這是姑娘配的金瘡藥,塗上之後就能止血消炎。每隔兩個時辰塗一次,很快就好了。”
他虛弱地看了青禾一眼,目光複雜地接過了青禾遞過來的瓷瓶,“多謝。”
青禾朝着他福了福身子,轉身回了屋裡,安安靜靜地站在了六姑娘的身後。
六姑娘看着坐在床邊,垂着淚生悶氣的永安郡主,心中閃過了一絲心疼:“郡主,别哭了。”她輕聲勸慰着:“其實,王妃娘娘也挺難的。一面是生養她的娘家,一面是自己的親生女兒。無論怎麼選,都會讓她陷入兩難的境地的。”
永安郡主哭着尖叫:“那也不能為了你們個髒污的人家,就賠上我的一輩子啊!她希望她娘家好,那誰希望我好!”
永安郡主想不通。
她到底哪裡做的不好,要讓她這個娘這麼算計她!
六姑娘道:“郡主,你又想錯了。你是王妃娘娘十月懷胎,辛苦生下的孩子,她怎麼能不疼愛?她是覺得,你嫁過去了,婆母是她的親嫂子,夫君是你從小一起長大的表兄。兩家兒都是知根知底,将來你嫁過去了,你也不會被人欺負的。郡主,王妃娘娘為你操碎了心。你可不能為了這麼幾句話,就傷了王妃娘娘的心,莫得讓你們母女失和。”
永安郡主擦了擦眼睛,“是這樣嗎?”
六姑娘重重地點了下頭:“你可以懷疑王妃娘娘辦事的方式不對,但你不能懷疑王妃娘娘的好意。”
永安郡主的臉上終于多了一絲笑意:“母親總不會害我。”
“是這個理兒,”六姑娘道:“但是,郡主要知道,這日子終究是要你自己過的。熱水燙不燙手,隻有試過了才知道。”
永安郡主的臉上的笑意又淡去了許多,低着頭,不說話。
六姑娘看了眼永安郡主的臉色,不确定她到底是怎麼想的,小心翼翼地把她她的來意和永安郡主提了一嘴:
“郡主,我來,事先和你說。我之前和你說的事情,家中的長輩已經同意了。”
永安郡主先是淡淡地應了一聲,随即像是才反應過來一般,驚呼道:“什麼,你父親竟然同意了!”
這謝文正的腦子是進水了嗎,長子入贅這麼大的事情,竟然被一個小丫頭三言兩語的忽悠着成了!
六姑娘道:“父親覺得,這事要郡主上門去提才行。”
她爹那個德行,沒真的得到永安郡主的什麼承諾,随時都會改變的。
永安郡主愣在了原地。
她一旦成婚,就必須離開王府。九王妃生下的嫡子,送去了宮中由李妃撫養長大。九王妃院子裡的人,大都是郡主府的人。她若是把人都帶走,那就隻剩下了九王妃。
側妃可有的是辦法,對付一個毫無根基,空有名頭的九王妃了。
但若是,她順了母親的意思,嫁去她的外祖家。那無異于提高了外祖家的地位,未必是件好事。
若是讓謝氏的長子入贅,雖然會被人笑話,會讓謝氏世家的地位不如其他世家。但謝文正得到了天家的注意,謝氏,明降暗升。
永安郡主不能随意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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