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行了一個禮,徑直下界去了。他背過身時,隐約聽見身後人咬牙切齒的聲音:“還真是雞犬升天了!”
他嗤笑一聲,不做理會。
蘭姜人不在神域,聽說仍然在玄武壁水貐,想要做最後的嘗試。
容儀給他傳過修為之後,蘭刑發現自己禦雲飛行的本事也提高了不少。他一路下界,一路在心中回想在神域學堂中所聽到過的那些東西。
當時所有人中,隻有他一個人永遠也無法當堂實踐那些法術咒語,連授課的師父都極為不耐煩,從對他呼來喝去到動辄打罵,最後不許他進門。
冬天的時候,外邊大雪覆蓋,他被罰在雪裡跪着不許動。
雪是冷的,冷透入骨,可他渾身都在發燒,熱化了之後是一顆通透純淨的心髒——他的神志一直清醒,溫暖的室内,老師模糊後的聲音依然被他一字一句地記在了心裡。
他當時不可用,未必一直不可用。
而今他終于等到這個時候。
姜國上方,籠罩着一層純黑的結界。
凡人肉眼不可見,神仙眼中卻清清楚楚。
從雲層中往下看去,整個姜國異常平靜,百姓們自如地生活着,長街上車流如織。越往姜國王城去看,這層黑氣越濃,看久了之後,會發現這層黑氣之下,隐約還暗藏着金色的光流。
暗夜一樣的黑氣結界,與這層金色光流交纏流動,居然井水不犯河水。
蘭刑清晰地記得,他上次過來時,姜國并沒有這樣的東西。
他指尖燃起一團不滅的明火,往那結界中丢去。
明亮的火花劃破深孔,直墜而下,如同掉進烏雲裡一樣,下去之後就消失了。
黑氣和金光湧動的速度加快,穿透結界的這一刹那,火焰被這層黑色的結界和這金色的光華吞噬殆盡,不見蹤影。
這種吞噬一切的能力……竟然仿佛是魔氣!
如果不是理智上知道不可能,蘭刑幾乎要以為這個結界是魔界人做出來的。然而霧氣濃重,即使是他,也無法窺探姜國大變背後的秘密。
他用了一個追蹤的法術,探查蘭姜所在。
法術指引者他踏雲飛去,最後停在了姜國的某一處上方。
蘭刑往下看去,仍然是看不清楚,但結界之下,依稀能看見有一座高大的建築,散發着佛光,這佛光是純金的,并未受半分侵染。
這是姜國佛塔上空。
遠處立着一個少年人的人影,他精緻的執行人白袍上下翻飛,隻是整個人已經不再那麼精緻,而顯得有幾分狼狽:頭發散亂,在風中飛凱,汗水将衣襟浸透得深淺不一。
蘭姜的神情格着急,眉毛揪起來,手裡的法決一道接着一道地往外揮出,然而這些法術都無一例外,接觸結界之後,都仿佛被吞噬了一般??,看不見任何效果。
他的表情也越來越崩潰——他沒有察覺蘭刑的到來,隻是在精疲力竭之後,往下大聲喊道:“相裡飛盧,你雖然是佛法化生,但你居然敢攔執行人降天罰,你日後必遭報應!姜國必遭報應!”
他的聲音裡帶着恐懼和不甘,或許是知道任務沒有完成的執行人,會是什麼下場,這幾天裡,他一直沒日沒夜地想要攻破這個結界,但也隻是泥流入海,一切都是徒勞無功。
這一刹那,雲層中的黑霧消退,金光似乎浮出一瞬間。
隻有這一瞬間,風定天清,也足以讓蘭刑看見雲層之後的人。
相裡飛盧抱着青月劍,倚在佛塔頂端,擡頭往上看了一眼,唇邊挂着似有似無的笑意。這一眼裡甚至不包含任何情緒,隻是表示他聽到了。
天上這麼多天過去,人間不知幾度春秋。
相裡飛盧容顔不改,青月劍如舊鋒利,隻是烏黑的頭發已經變為銀白,最初那有些稚嫩和青澀的氣息已經完全消退,變得老成而沉穩,他身上散發着一種絕對沉靜的力量氣息,不用說話,不用動,就已經能夠威懾其他人。
他如同青月劍本身一樣,曆經幾度時間之後,劍鋒更加銳利,顔色更加深沉。
“這結界,你進不去麼?”蘭刑出聲道。
蘭姜方才察覺到自己身邊一直有人,他轉身看到他,下意識地放松了下來,趕緊理了理頭發,臉上也帶上了一種散漫的笑意:“是你啊,蘭刑……這姜國結界可以進去,可是它吞噬一切法器和法術,奇了怪了,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奇怪的結界……怎麼,他們派了你來……”
蘭姜的視線緩慢上移,定格在蘭刑的新衣服上,那衣衫是鳳凰殿請織女為他量身裁定的,取星光為線,面料純黑,紋路璀璨耀眼。
蘭姜忽而想起來眼前人的身份,已經大不一樣了,他哆嗦了一下,“來幫我”的三個字硬生生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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