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繁星閃爍。在一座不知名的宅院裡,隐約可見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潛伏在外。其中一人向身旁的同伴投去一個眼色,得到對方肯定的回應後,縱身躍上牆頭。确認院内無人後,他朝着牆角下的人做出一個手勢,示意可以行動。另一人随即也躍上牆頭。
然而,正當他們一同翻身躍下牆頭時,突然從旁傳來一陣幽幽的聲音:“你們還知道回來?”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兩人不禁打了個寒顫,同時轉頭望去,隻見一名身着護衛服飾的男子悄然站立于黑暗之中,正凝視着他們。
其中一人見狀,立刻向前撲去,緊緊抱住男子的雙腿,痛哭流涕地喊道:“王爺啊,您到底去哪裡了?害得我們四處尋找,好不容易才找到這裡啊!”
宇文瑾冷眼看着抱腿哭訴的楊達,再瞧他那一身猶如乞丐般的裝扮,心中湧起一陣厭惡,毫不客氣地将他扯開。
楊達也識趣地松開了王爺的雙腿。
宇文瑾冷漠地掃了他們一眼,然後率先走進屋内,點亮一盞油燈。借着微弱的燈光,他再次仔細端詳起眼前的兩個人,眼神中的嫌棄之情愈發濃烈。
楊達見狀立馬站直了身闆,目光毫不畏懼地對上王爺那充滿嫌棄意味的眼神,撇撇嘴說道:“王爺,您怎麼穿成這樣啊?”
宇文瑾聽到這話,轉頭看向兩人,嘴角微揚,似笑非笑地反問:“你還有臉說本王?本王好歹還扮作一個護衛,沒想到你們倆離開本王之後居然淪落到當乞丐的地步了!”
楊達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滿是塵土和破洞的衣服,又瞧了瞧哥哥同樣寒酸的裝扮,不禁有些心虛。确實,他們現在的樣子的确十分狼狽不堪,跟乞丐沒什麼兩樣。好吧,就是乞丐。此刻多說無益,搞不好還會說錯話惹王爺笑話,于是他明智地選擇了保持沉默。
宇文瑾的目光移向楊威,開口詢問:“我們走散之後,你們都遇到了些什麼事情?”
楊威聞言,态度恭謹地回答道:“那天我們和王爺被那些黑衣殺手沖散之後,便找地方躲了起來。這兩日我們一直在城中四處打聽消息,終于确定了那群黑衣人就藏身在縣衙的後堂。今天我們看到了王爺留下的特殊标記,才循着線索找到了這裡。”
宇文瑾臉上露出滿意之色,微微颔首道:“嗯,如此甚好。既然已經探知他們的行蹤,便需要從長計議,切不可重蹈覆轍,再令他們逃脫。”
楊威眼見王爺已經做好安排,趕忙開口詢問:“那麼王爺您呢?可曾遭受創傷?”
宇文瑾緩緩坐下,将自己的遭遇一一道來:“本王遭人追擊,一路逃離青陽縣。用盡全力才得以脫身,途中偶遇榮郡主,因此得以和他們同行入城。不過略受輕傷,沒有大礙。”
楊威聽聞此言,仔細端詳起宇文瑾來。隻見他面色略顯蒼白,坐姿亦不如往昔般挺拔端正,心中頓時明了,王爺傷勢怕是頗為嚴重。
楊威輕聲說道:“王爺,請容屬下查看您的傷勢。”
宇文瑾轉頭望向他,擺了擺手,婉言拒絕:“無需此舉,本王的傷口已然處理妥當。”
楊威執意要親眼确認王爺安然無恙,于是再度開口:“王爺……”
然而,未待他将話說完,宇文瑾一個手勢打斷了他。楊威無奈,隻得把到嘴邊的話語生生咽下。
宇文瑾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牌,眼神堅定地遞給楊威,并鄭重其事地說道:“你速去州裡調兵過來,越快越好,争取兩日之内抵達。此次定要将這些殺手一舉殲滅!”
楊威聽到命令後,毫不猶豫地接過令牌,然後跪地行禮,聲音洪亮地回應:“屬下領命!”
待楊威起身之後,他轉頭看向楊達,語重心長地囑咐:“一定要好生照顧王爺!”
楊達聽到哥哥的囑咐,連連點頭示意,表示自己已經知曉。
楊威不敢有絲毫耽擱,趁着夜色迅速離去,整個過程悄然無聲,并未引起任何人的警覺。
楊達望着王爺,疑惑不解地詢問:“王爺,您為何不派我前去呢?”
宇文瑾無奈地看了他一眼,直截了當地回答:“因為你靠不住!”
楊達一聽,立即反駁:“怎麼會是屬下靠不住呢?分明是屬下乖巧聽話吧?您肯定是厭倦哥哥了。”
宇文瑾實在不願與他繼續糾纏,索性站起身來轉身就走,一刻也不想停留。
楊達見此情形,連忙跟了上去,不依不饒地追問:“王爺,您倒是說說屬下說得對不對呀?”
宇文瑾有些不耐煩,但還是随口敷衍:“啊?對對對!”
楊達聽到王爺的回答後,笑容越發燦爛了,當宇文瑾步入房門之際,楊達原本也欲緊跟其後,但卻被宇文瑾擡手攔下。
宇文瑾冷眼打量着他那一身髒兮兮的穿着打扮,不禁蹙眉:“你還是先尋一處地方洗漱整理一番吧。”言罷,宇文瑾猛地用力合上房門。
楊達被拒之門外,聞得王爺所言,擡起胳膊湊近鼻子嗅了嗅,嘴裡嘟囔着:“我臭了嗎?并不臭呀!”語畢,他轉身離去。
待到宇文瑾目送屋外的身影漸行漸遠後,他褪下外衣,僅身着中衣,移步至書桌前,執起畫筆便開始作畫。不過須臾之間,紙上之人已初現輪廓。
宇文瑾時而落筆如飛,時而稍作停頓思考,如此這般反複,約摸過了半個時辰,方才擱下筆來,輕輕吹拂畫卷,而後仔細端詳着,嘴角微微上揚,流露出一抹滿意的微笑。
倘若南柯此刻在場,定會發現畫中之人正是自己,且畫中的她身穿一件薄紗外衣,内着一件肚兜與一條亵褲,整個人栩栩如生躍然于紙上。
宇文瑾輕輕地晃動着手中的折扇,耐心地等待着墨汁完全幹透。然後,他小心翼翼地将畫卷好,整齊地折成幾疊,仿佛這是一件無比珍貴的寶物一般。最後,他把它慎重地放入懷中,緊貼着自己的心髒位置。
完成這一切後,他露出滿足的笑容,安心地躺在床上,閉上眼睛,進入甜美的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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