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連山愣了一下。朱瑙不說,他還沒想到。這麼一說,的确很有可能。吳良的确收買了不少州府裡的官員,但一直以來他最大的靠山是誰?還不是王州牧自己麼!這要查起來,保不準會查出王州牧多少事來。
八十大闆算是很重的刑了,本來打完就去掉大半條命。再在陰冷潮濕的監牢裡關幾天,剩下小半條命也很可能保不住。吳良要是就這麼死了,對王州牧來說是才是最省事的。
“呃,那我要想辦法保下吳良的性命嗎?”陸連山不确定地問道。
朱瑙溫聲道:“渝州府已在你的掌控之下,你想怎麼查便怎麼查。”
陸連山怔了怔,心情有些複雜。
渝州府的确已在他的掌控之下了。原先他身為主簿,在州府中就有一派自己的人馬,前段時日在朱瑙的提醒下他又拉攏了不少人。而昨日百姓這一鬧,他的幾位政敵都被革職,他在州府中已無大的對手。
加上接下來他有查案的權利,完全可以趁機排除異己。隻要能夠完成人事上的統一,那麼他就成了渝州府實際上真正的掌控者。
而且除了州府裡的官吏之外,他已得到百姓的支持。又因他許諾了商賈們他會立刻和阆州府洽談,請求阆州府停止對渝州商人的打壓,于是他又得到了商賈們的支持。王州牧已完全被他架空。
陸連山道:“朱州牧,我想暫時先留着王州牧……”
他正要解釋原因,然而話尚未出口,朱瑙已一口答應:“也好。留着他,倒是個很好的擋箭牌。”
陸連山張了張嘴,又閉上了,心情更加複雜。
他一直都暗中仰慕朱瑙,也想成為朱瑙一樣的人,然而朱瑙做的事,他卻做不到。
正如朱瑙所說,王州牧是個很好的擋箭牌。他已将王州牧架空,那麼留下王州牧,對他并無多大壞處。反倒是現在立刻除了王州牧,可能會引起動蕩,還會惹得成都府不滿。
因此理智上來說,留下王州牧才是更好的決定。可是……
朱瑙察覺到陸連山的目光,微微挑眉:“怎麼?”
陸連山搖搖頭,想了想,道:“朱州牧智計過人,度量寬宏,實在令人欽佩。”
這句話不是恭維,而是真心實意說的。朱瑙的度量和膽識,他真的很佩服。
一開始朱瑙派人找他,說要幫他掌控渝州府,他心裡很清楚,說什麼幫他,其實就是互相利用。朱瑙幫助他奪權,也打算利用他從渝州得到好處。
然而從一開始到現在,朱瑙的确幫了他很多忙,卻對他少有要求。
這不是因為朱瑙對渝州沒有任何企圖,而是因為,朱瑙的眼界更加開闊——他并不需要把渝州結結實實地掌控在自己手裡,他隻需要用最小的代價和最快的時間掃平障礙,讓渝州成為他的助力而不是阻力,這樣就可以了。
而他敢這樣做,意味着他對陸連山是信任的。或者說,他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能做到這一點,重要的不僅僅是識人認人的能力,更重要的是膽識啊!
因為陸連山也曾肖想過成為朱瑙這樣的人,所以他總會忍不住想象自己處在朱瑙的位置上,自己能不能做到。
答案是——不能。眼界也好,能力也好,膽識也好,他跟朱瑙,真的差得太遠了。
想到這裡,陸連山不禁歎了口氣:“朱州牧,我真的很敬佩你。不過……恕我鬥膽,我心中有個疑惑,可否請朱州牧為我解惑?”
朱瑙大方道:“你說吧。”
陸連山道:“朱州牧步步棋皆出人意料,雖是絕妙高招,卻也是險着。不知朱州牧是如何有這樣的膽識的?”
朱瑙做的很多事,真的當得起絕妙高招四個字。他挑動百姓造反來打擊渝州府,陸連山并不奇怪。但是他能通過安插人手以及在武庫放火這樣簡單的手段就把百姓造反的力量控制住,這實在讓陸連山拍手叫絕。這一招看似不難,但正因為這是代價最小也最有效的方法,厲害之處難以言說。然而朱瑙的每一步也都真的冒險。
最最冒險的,就是朱瑙竟敢親自來渝州,雖說這能讓他更快更有效地掌控全局,可是一招不慎,他也有可能失去一切啊!
朱瑙想了想,反問道:“我為何敢?那陸主簿為何不敢呢?”
陸連山一愣:“我?我……我怕一步踏錯,損失慘重,無可挽回,自然……自然會膽怯猶豫。”
朱瑙“唔”了一聲:“損失慘重,無可挽回?怎樣算是損失慘重,無可挽回呢?”
陸連山又是一愣,不知該怎麼說。
朱瑙笑道:“人生來未曾攜一物,身世不過虛妄。除此之外,之後所得樣樣都是自己掙來。若有虧損,再掙一回也就是了。掙多掙少,原本都是淨賺。何必計較得太細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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