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運氣好,當然更加有賴史氏和周媽媽安排得當,才讓陳肅一行從京城趕到蘇州也沒有一人患上水土不服的症狀,所以陳肅難免就忽視了氣候對小孩子的影響。
京城氣候比較幹燥,而蘇州作為江南數一數二的水鄉,空氣可是溫潤得很,再加上梅雨天剛剛過去,陳肅住進林家老宅還忍不住吩咐人在房裡放一個火盆去去水汽。
可陳肅沒想到十九郎竟然這樣适應不了江南的氣候。
半夜裡請大夫可不好請,不過林家作為蘇州城裡數的上的土着自然有讓大夫深夜出門的面子。
大夫過來仔細診過脈之後,也隻說十九郎是不适應蘇州的氣候,“不過小公子或許是要長牙齒了,我看小公子牙床上已經能見着一點白色,顯然您二位将小公子養得極好。”
林如海卻并不能放心,急忙問道:“那該如何給十九郎退燒?若是用藥會不會對十九郎不好?”
大夫已經确定十九郎的情況沒什麼嚴重的,說話的語速都開始慢了下來,“林大人不用過分擔心,隻要小公子能吃東西問題就不大。若是您二位還是擔心,不如用溫水多給小公子擦洗擦洗腋下、手肘内側、膝蓋内側和腳底闆這幾個地方。”
陳肅聽大夫這樣處置,也知道十九郎的情況确實不用過分擔憂,她默默算了算十九郎的生日,這進了五月,十九郎可就是實打實的半歲了,他自小又養得好,也難怪跟現代許多小孩兒一樣,六個月就開始有冒乳牙的苗頭了。
送走了大夫,陳肅擰了帕子開始給十九郎擦洗大夫提過的幾處地方,轉頭還不忘提醒林如海道:“看樣子咱們十九郎确實養得好,我可沒聽誰說有見過半歲就有長牙的前兆的孩子。不過我倒是聽誰提了一句,若是孩子開始長牙了,最好弄些花椒樹的枝幹來剝了樹皮讓孩子咬着玩兒,好讓孩子不要養成吃手的習慣。”
就這樣,林如海被陳肅突然的想法給帶歪了,他做出一副請教的樣子來問道:“那為何是用花椒樹的枝幹來讓孩子咬啊?”
陳肅無語,她也是刷小視頻看來的,眼下還能記起來有這事兒就不錯了,哪裡能回答這樣的問題。
不過她一向有些急智,幾個呼吸間就想好了說辭:“花椒好似有防蛀防腐祛風邪的作用,想必這花椒樹的枝幹多少也有一點同樣的作用吧。”
林如海一想很有道理啊,便不再糾結這一點小節,看着十九郎被陳肅擦洗了一番睡得更舒服的睡顔,忍不住提議道:“要不今晚我來守着十九郎吧,橫豎給孩子擦洗的事兒也不難,敏兒你前兩日還舟車勞頓的,多歇息歇息對身體好。”
陳肅也有意讓林如海跟十九郎培養感情,所以哪怕不太放心,還是同意了,橫豎時下富貴人家出來的公子小姐的睡姿都十分标準,并不存在什麼翻個身就把孩子給悶着了的事兒。
不過,陳肅還是對林如海交代道:“隻要不外出,我都沒有給十九郎綁過腿,所以十九郎夜裡睡覺幾乎是滿床地到處亂翻,我也知道老爺的睡相斷不會跟十九郎一樣,隻是提醒一下老爺,若是醒過來的時候沒有看到十九郎,還請不要太過慌張,好生在角落裡找一找就是了。”
林如海一聽十九郎竟然沒有綁腿糾正睡姿,本想表達一下自己不贊同的态度,隻可惜陳肅顯然不會聽他的,再說十九郎眼下還發着燒呢,他也舍不得叫十九郎受更多的罪。
于是林如海一派輕松地應下陳肅的交代,“敏兒快起歇息吧,這裡交給為夫就是,說不定明早你一覺醒來,咱們十九郎就好了。”
陳肅再三看過十九郎之後,這才轉身離開,等出了門看着跪在外間的郭乳娘和陳乳娘,趕緊叫她們起來。
“十九郎今日一劫跟兩位媽媽沒太大的幹系,是他不太适應這江南的氣候,又兼之快要長牙了才會如此。”
“今夜十九郎由老爺親自照顧,兩位媽媽也趕緊回去好生歇息一晚,十九郎還要勞煩兩位繼續照顧呢。”
跪了快一個時辰,兩位乳娘的疏忽算是懲罰過了,雖然陳肅已經打定主意等十九郎過了周歲就打發兩位乳娘回京城跟家人團聚,但此刻距離十九郎的周歲還有半年的時間呢,還是不要多生事端,叫她們倆起了不好的心思為好。
兩位乳娘見沒有懲罰,趕緊壓低着聲音下跪感激陳肅的仁慈,陳肅可受不住這個,又沒心情搞什麼三請三讓的,隻再次催促兩位乳娘回去歇息,便轉身自己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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