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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家小說>黛玉之死過恐傷腎 > 第18頁(第1頁)

第18頁(第1頁)

衆丫環都驚惶吵嚷,襲人張着兩手到處摸寶玉,急的哭了,寶玉大聲道:“我在這兒。”又安撫衆人:“不要怕,隻是雷陣雨,大概有雲遮了日頭,就過去的。不要亂動,小心撞傷了。”湘雲也幫着大聲震壓。正亂着,忽見一個人擎着盞青花寶蓮燈走來,溫聲道:“别慌,隻是打雷。”正是寶钗。

衆人見了燈光,方鎮定下來。接着雲霧散去,屋裡複又光明起來。寶玉又喚香菱,襲人便将手在鼻端試了一試,觸手冰冷,一無氣息,這才驚覺已經去了。不禁放聲大哭起來。寶玉頓足道:“我竟未能同姑娘再說一句話。”便也哭起來。襲人怕他傷心傷身,且也怕下雨,硬拉他出來。寶玉雖不舍,無奈襲人苦勸,且寶钗也勸衆人散開,好使薛蟠、薛蝌帶人進來裝殓,隻得去了。臨行數度回頭,那香菱躺在席上,面目姣好,比生前更覺豐潤有顔色,眉間一顆胭脂痣,滟紅欲滴。寶玉看了,益發心恸神馳。

方出來院子,那雨已下來了,牛筋般粗細,篩豆般急密。幸好秋紋、翠縷兩人打了傘來接,才不緻淋濕。湘雲歎道:“這那裡是下雨,隻怕是天漏了。”寶玉并不答言,隻顧低頭疾行,一路哭回怡紅院來,躺在床上,竟不知身為何物,又在何處,忽忽如有所失。

襲人又是傷心,又是擔心,隻得百般勸慰,又将他去之前香菱自述身世的那些話說了。寶玉大為驚訝,歎道:“我就說他天資穎慧,不是池中之物,果然不錯。雖比不過我們這樣的世宦之家,卻也是名紳望族,書香門第,并不比那什麼‘桂花夏家’貧薄。隻為嫁了薛呆子作妾,竟落得這般收場。難得他一點聰明,竟能于大去之前通天徹地,了悟因果,倒也去的安心,走的幹淨。”這方慢慢轉的過來。襲人遂放下心來。

且說鳳姐自聽了寶钗與探春一番話,又回房與賈琏計議一回,都覺事出有因,非同小可,卻隻是拆解不來。想來想去,惟有設法進宮與元妃一晤,方可決議。賈琏道:“去年就聽說雨村降了,到處鑽營打洞的找門路,如今尚未審清。我常勸老爺說這個人志大意堅,既貪且狠,甯可遠着些,偏都不聽,隻當是歹話。說來奇怪,兩府裡老爺禀性不同,倒都肯投他的緣,和他好。大老爺說他有情趣,識時務;二老爺又說他學問好,懂經濟。便跟吃了他的迷藥一般。”又叮囑鳳姐,“同老太太說時,緩着些兒口氣,别驚着了老太太。”

鳳姐笑道:“那裡能赤口白牙明着說呢。況且老太太并不知‘賈化’是誰。我自然另有辦法。”遂又将昨日賈母說的北靜王府相中黛玉的事說了一遍,因說,“可笑太太還隻當作一件好事呢。老太太的心思明擺着,是怕嫁了黛玉,傷了寶玉。你白想想,那年紫鵑丫頭一句頑笑話,說林妹妹要回南去,寶玉就鬧的三魂不見了兩魄的。這要是果然把林姑娘許配别家,他還不得把大天翻過來?”

賈琏手攀着碧玉缸的沿兒,隻管看那兩條鯉魚擺尾,又撮些酥皮點心的渣兒引那魚來接喋,笑道:“打這缸子魚進門,我就說這禮送的蹊跷,果然大有文章。依你說,寶兄弟的親事,老太太和太太倒是各有肚腸的。我隻當早定了林姑娘無疑,難道太太另有人選?”鳳姐道:“一個金,一個玉,你怎麼就忘了?”賈琏想了一回,歎道:“果然如此,我倒不好說了。當年林姑老爺的後事是我一手料理的,還在半路上,就接到珍大哥的信說要蓋省親園子,缺着一大筆銀子,立逼着我沒日沒夜的趕回來騰挪。所以都添在裡頭了。加上這些年拆東牆補西牆的,究竟也沒落下多少,太太倒三天兩頭指着個由頭來借當。如今林妹妹再要嫁出去,這筆賬越發說不清了。”鳳姐冷笑道:“有什麼不清的?老太太心裡什麼不明白。就是省親做排場,也為的是大家的臉面,并不是我們有什麼好處。林妹妹這些年在府裡,短吃的了還是短穿的了?隻有比别的姑娘好,從沒有落在人後的。況且寶玉最多再過兩年就要成親,偌大家業,還不是他們兩口兒的?就先挪用了些,也不算什麼。”賈琏道:“果然他們兩個一娶一嫁,倒也幹淨爽利。隻怕太太有什麼别的想頭,卻不是坑死人?”

鳳姐将金镂空嵌翡翠連環如意紋護指扣着缸沿,冷笑道:“你良心倒好。隻可惜上頭不領情。大太太是隻知一味死要錢,三天兩頭撂風涼話兒,說什麼我們在這屋裡幾年,終究要過那邊去的,意思嫌我在這邊多用了心,若沒好處,豈肯這樣。二太太倒是古今第一個聖人,不過飯來張口,有的吃便吃,一邊吃了一邊還要說要省從我省起,不可虧待了姑娘們,前日倒又嫌我不會撐場面。真是兩頭的話都說盡了,比那一位更難侍候。再有那一起吃飽飯沒事幹,專門挑三窩四的人在旁邊候着,那裡不挑出些事兒來。為着昨日送來的百來套帳幔、簾子,今兒一早多少人來我跟前吹風兒,一會兒說是三四年沒換過家俱了,一會兒又說大節下連燈都照不亮,好像我有多少東西扣着不肯給似的。還是昨兒老太太說的,教不必家家的帳子都換一遍,隻撿委實舊了有需要的幾處換過就是。我不過是經個手兒,倒白落了許多抱怨。正是那年為着老太太一時高興,親口說給潇湘館換霞影紗糊窗子,還有多少人眼紅呢,如今是我分派,更不知要嚼出多少好的來了。”因又說起寶钗,“論起來,他是太太的外甥女兒,我是侄女兒,更近着一層。不過倘是親上做親,他做了兒媳婦,自然就比我更親近了。從前我隻說他不理事,性子随和,誰知前些時因我病了,太太托他幫着大嫂子照管家務,我還詫異,怎麼倒叫親戚幫起忙來了,且是姑娘家。不想他倒管的有模有樣,且心裡頗有計較,園中一草一木都是熟悉的,我若再晚起來幾日,隻怕他不等過門兒就先當了家了。剛才他和三姑娘找我去,提醒我的那些話,真叫我倒要從此刮目相看起來。寶玉幾時出門,去過些什麼地方,見過什麼人,說過什麼話,他樣樣都知道。隻怕太太都沒他清楚。”

說着,平兒已回來了,聽見說寶钗,便道:“這有何難。寶姑娘的丫頭莺兒,早已認了跟寶玉的小厮茗煙的媽做幹娘。但凡寶玉出門,都是茗煙跟着,什麼不知道?況且他又和襲人好。”鳳姐便看着賈琏笑道:“我說如何?四面八方都埋伏下了。”又問平兒薛家的事。平兒便将那邊香菱如何咽氣、夏金桂如何撒潑、薛姨媽如何生氣的話一一說了,連賈琏也覺歎息。

鳳姐歎道:“這下子又該有的忙了。寶姑娘再能幹,也是個姑娘家,隻怕不懂料理白事。少不得還要提着太太,随便他使誰過去幫忙,不然将來有些什麼不到處,不說自己想不到,倒怪我不把姑媽當親戚了。”遂先往王夫人處來,說了香菱的事,使了周瑞家的往薛姨媽處去慰問,又侍候着王夫人換過衣裳,兩個一同來賈母處。侍候過晚飯,又承奉顔色,陪着說了一回閑話。

一時衆人散去,鳳姐給鴛鴦遞個眼色。鴛鴦會意,将琥珀等一一支開,自己也下了簾子出去,拈個小闆凳且坐在外間做活。鳳姐便向賈母悄悄的說道:“昨兒早上老祖宗說的事,我因沒經過多少事,猛然間竟不能全聽明白,足足想了一整晚才理出個頭緒來。果然是件難事。想北靜王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若當真來提親,咱們斷不好駁回的。老太太若有了準主意,不如得空兒往宮裡去一趟,怎麼想個法兒請了娘娘的示下。若是娘娘發了話,賜了旨,到時候老太太再推北靜王府的媒,就不算違逆了。不然,憑是什麼托辭,隻怕無用,正如老太太說的,那怕就說林妹妹已經有了婆家,北靜王果然認準了,也會下個令叫那家子退婚,反生枝節,弄的大家沒臉。惟有娘娘賜婚在前,才是萬全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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