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惱火的是沈滄說這些的時候根本看都不看殷涔,殷涔心下一計,爆喝起身,一拳拈花飛葉自上而下到沈滄鼻尖,沈滄聞勢側蹲下身,頭隻微微轉了轉,輕松避過,而殷涔此拳卻隻是虛晃,身形早已挪到沈滄背後,趁着對方身形變低,一肘勾住沈滄脖頸,并飛快絞住另隻手的大臂,雙腿已然攀上沈滄腰腹,沈滄此刻瞪大雙目,微微用了些力,發現竟然掙不脫這詭異的絞鎖,壓迫脖頸的部位還隐隐有了窒息之感。
沈滄穩住身形,當然他可以借由内力将身後小兒打翻在地,但他想,若殷涔此刻是如他一般功夫在身的成年人,這一記絞鎖之下怕是他已經輸了,他拍了拍殷涔捆住他的手臂,頭一次誇獎道,“這手法不錯,打哪兒學的?叫什麼?”
殷涔心下得意,嘴上卻不饒人,“承不承認你輸了?”
沈滄正色,“真正的對戰是無條件、不擇手段的事情,我若不擇手段,你覺得這結局會如何?”
殷涔聞言松了手,卻帶着些微的不服氣,“此乃巴西柔術著名的背後裸絞,若我身形再高大些,力氣再足些,能壓住沈哥哥十數個呼吸,怕是沈哥哥已經氣絕當場了。”
“巴什麼西?柔術又是什麼?”沈滄覺得自己又着了這小鬼奇奇怪怪的門道。
“就是……異域的東西,很遠很遠地方的人練的東西。”
“你如何會?”
“可能是……做夢吧。”殷涔望着沈滄,認認真真說道。
沈滄已經習慣了他的胡說八道,也不再追問,殷涔卻借由此番的靈光一現,認真思考了起來,如何将辛家二十四手和巴西柔術泰拳結合起來,畢竟後兩者曾是他安身立命之本,而此刻多了輕靈巧變的二十四手,他覺得這強大隻會加倍。
日日練習日日精進,心法冊子也早已被殷涔翻爛,他逐漸感受到沈滄說的由心法帶來身體感受上的大不同,體内似有一股可以自由流通的氣流,可以輕松将力道外洩,也可以盡數收回,這氣流綿綿不絕,随着心法領悟,愈呈現洶湧奔騰之勢,如今行步街頭也如柳葉飄飛,渾身不着絲毫力道,翻身上梁或縱身躍樓都隻是小菜一碟,殷涔有了一種自己能飛的幻覺,還是一般平平無奇的查哈鎮,在殷涔眼裡卻已經天地大不同,原來當自己有了力量,看什麼都可愛可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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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許多年,殷涔十三歲。
殷鐵匠和甘氏老了許多,殷苁九歲,生得玉雪可愛,殷涔很愛這個妹妹,隻是日日練功得小心避開她,九歲的殷苁已經不如小時候好哄,殷涔從沈滄這裡軟磨硬泡來的零花銅闆都給了妹妹買糖吃。
數年前殷涔已經不再和沈滄合騎一匹馬,馬術也是訓練的一部分,沈滄送給殷涔的馬通體棗紅烏亮,雙目間垂下一條細細雪紋,殷涔叫它一剪梅。
如今又是平靖校場,今年春日多雨水,綿綿密密蓋着整個草場,不似江南溫婉多情,隻在這春日裡平添一份肅殺。
沈滄今日背着一個長布囊,殷涔揣測這又是要多一個新鮮訓練玩意了,如今的沈滄年歲已過而立,卻不知道是不是常年隐着身份,又多和殷涔這無知小兒厮混一起,看起來倒比當年在雲漸青身邊時少了端重壓抑,多了份氣象疏朗,隻是來去仍如影子刺客一般無蹤無迹,是以相處多年,殷涔仍覺沈滄身上秘密重重,魅力四射。
雨落在二人肩頭,青衫濡濕,沈滄望向殷涔的雙眼猶有深意,“拳腳功夫再厲害,都隻是肉身近博,在兵器面前,肉身再強悍也當不得銅牆鐵壁。”
說罷緩緩解下布囊,“今日為師送你一把刀。”
粗布抖落,露出一柄長長窄窄的木柄長鞘,古樸烏潤,殷涔眼有精光,隻是有點懷疑,這是……刀?一般的刀哪有這般長,這般細?
沒待殷涔看清,沈滄已利刃出鞘,隻見眼前一道閃電似的白亮,長刀在半空如雲輕薄,似電閃耀,沈滄随意舞動,長刀将四周空間雨水層層劈開,卷起淩厲寒意氣流,每一寸都狹風雷之勢,撲得人退後三尺。
殷涔心内震撼,一刀在手仿若脫胎換骨,他飛身上前,沈滄将刀從半空抛過,殷涔撩掌接下,将辛家二十四手化掌為刀,心法内力悉數沿着利刃而上,沒人教過他刀訣,而他就在這春光雨色中将一柄長刀舞出了開山辟地之勢。
沈滄高聲說道,“好兵器該有名字,你給了它名,它才真正屬于你。”
殷涔一個回旋,刀刃遙遙指向祁連山,雨中祁連山似變了顔色,往日的茫茫褐色添多了一絲新綠,水霧蒸騰之間朦胧蒼翠。殷涔大笑一聲,在雨中耍起一套随興而動的刀法,吟出一首詩:“我見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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