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沈如蕙聽到兩個好消息。
一個是太太答應把小娟一家重新買回來了,彩珠特意來告訴她,二太太今天請安時會與老夫人和大太太說。與她們說隻是走一個過場,無論是趙氏還是洪氏都不會駁宋氏的面子,所以,從瑞雪堂回來便會安排永旺去辦理這件事了。
沈如蕙知道,彩珠這是告訴自己,早早地準備起來。于是連忙打金串早早回去,讓姜勇先讓時來去告訴小娟一聲,然後跟着永旺去處理這件事。
昨天已請示過二太太,二太太準了金串這幾天回家去住了。
還有就是住的地方,這樣一來,倒不用姜勇去打探了,這下可以光明正大的給小娟家尋地方了。
“金鈴,今天讓金喜跟着我去學堂,你去尋永旺家的,讓她帶你去看看後街哪裡适合小娟一家住。還按咱們原來想的那樣,挑個偏僻些的,最好是自己一家住,小點也無所謂。到時候讓小娟到府裡來當差,喜茑就可以照顧小青和她娘了。”
金鈴笑眯眯的應是。
沈如蕙又囑咐道:“不要着急,我想着太太怎麼也得先回了祖母和大伯母後才好做這件事。而且這種事情咱們也不知道流程是什麼,官府那邊容易不容易辦。”
第二件讓沈如蕙高興的事是二太太一大早就把房媽媽叫到了院子裡。
叫去之後卻什麼也沒問,隻叫她在院子裡站着。當姑娘們和姨娘們去給二太太請安時,房媽媽扭着身子,一張臉通紅地低着,不知道是冷的還是氣的,身上有點抖。
金氏看着屬實驚訝,她并不知道房媽媽一大早被宋氏叫了過來,還被這樣涼在院子裡,這對于象房媽媽這樣的有些體面的下人來說,這會兒子什麼都丢了個幹淨。
金氏走過房媽媽身邊扭頭去看她,想從房媽媽臉上看出些什麼,耐何房媽媽始終低着頭。金氏滿心不安地走進屋内,以前二太太院子裡生的事,她總是會第一時間知道的,現在彩蓮告病在家,很多消息已不能及時得知,讓她有種無力感。自己倒是不止彩蓮一個眼線在二太太院子裡,隻是那兩個沒有彩蓮這樣的臉面,能打探到的也多是雞毛蒜皮的小事。
二太太則十分平靜,照例問了庶女們的身體及功課,衆人又對沈少沅的身體表示了關心。
然後便讓大家該上學的上學,該回屋的回屋,自己則站起身去瑞雪堂給老夫人請安。
沈如蕙知道,宋氏是去提小娟的事,她的心情非常好。臉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大家倒是沒有想多,隻想是許是因為沈少沅的事得了二太太的誇贊。
衆人跟在二太太身後,續續地走了出來。二太太路過房媽媽身邊連眼風都沒給她,這麼冷的天,房媽媽就那樣站在風裡。
金氏回了房間,一邊喝着熱茶,一邊吩咐喜鵲,“去打聽一下,房媽媽因為什麼被這樣下臉面。還有,喜茑的事如何了,她那丈夫找沒找到她?”
喜鵲輕聲道:“還沒有,但是應該有眉目了,說是去了城西貧民巷那邊。姨娘也知道,那邊都是最下等的人住着,一條巷裡住了好多人,一戶一戶的查,實在是要費些時間。”
“房媽媽這個蠢貨,讓她好好處置了,賣那煙花巷子不就得了,她偏貪圖那幾個銅闆,結果鬧出這樣的事。喜茑的事萬萬不能讓其他人知道,尤其是二太太那邊還有我弟妹那邊。”
金氏說的弟妹就是過了年金公子娶的那位小姐。
喜鵲見金氏再沒有什麼吩咐,便轉身下去安排了。
金氏皺着眉頭,自從宋氏嫁到沈家,她還沒見過宋氏這樣罰過下人的。在她眼裡,宋氏由于種種原因,别說在大房及沈林面前,就是在沈少安和她們這些姨娘面前都是客氣有加,從沒有半句重話。對下人更是,隻要别涉及到她和沈少沅的利益,她是能不插手就不插手的。
到底是什麼事?難道是布料的事?不可能呀,這都過去多久了,犯不着這個時候作出來。
沒等金氏這邊打聽到什麼,那邊喜鵲帶回來一個消息。小青的妹妹小娟和她的哥哥要重新回沈家當差。
金氏似是想了一會才想起小娟是誰。她愣了愣,回憶着當年小青身上生的事,然後呼出一口氣。宋氏這是借着當年的事罰房媽媽呢,這件事倒是與自己關系不大。
當年把小青推出來的可不是自己,而自己也是受害人,至于把小娟一家都賣了也不是自己的主意,所以,房媽媽這件事是賴不到自己頭上的。
松了一口氣的同時,金氏又皺起了眉毛,小娟是如何回來了?無緣無故宋氏怎麼可能關注她?難道是沈如蕙?沈如蕙找到的小娟?那是不是也找到了小青?
金氏坐不住了,小青知道多少,她也不知道。但畢竟是王氏身邊的大丫頭,而且又得王氏器重,一些事項不可能一點蛛絲馬迹都沒有。
金氏在房間裡轉着圈,自從現沈如蕙與以往不同後,好多事情就越來越脫離自己的掌控,這種感覺很不好。其實就算小青說出什麼,她也不怕,當年她是受害者,她不信了,若真是沈如蕙鬧出來,大家是肯聽一個丫頭的還是姨娘的。隻是出了這麼多事,對于她的計劃很是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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