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們二人會不會同榻而眠?”陸書瑾想了想,補充道:“在沒有第二間房的情況下。”
誰知蔣宿說:“我經常與他一起睡啊。”
“什麼?”陸書瑾訝然。
“我爹總罵我不成器,每次挨了罵我就去找方義,睡他的房中不回家,你若是想睡也可以來啊,咱仨一起。”
陸書瑾趕忙搖頭:“不必了。”
“也是,”蔣宿啧了一聲,說道:“别跟方義一起睡,
()他這個人睡覺不老實,上回他睡死後不知夢到了什麼,抱着我嘴裡喊着魚兒蝶兒的就開始親。”
陸書瑾微微瞪大眼睛,驚訝道:“你讓他親了?”
“我一巴掌給他扇醒了。”蔣宿想着就樂起來,“他迷糊醒了之後問怎麼回事,我說拍蚊蟲哈哈。”
接着又說起方義在睡覺的時候摸他腿,最後摸到不該摸的地方自己吓醒的事,笑得前俯後仰,最後被走進來授課的夫子看到,還點他起來背書。
陸書瑾一面驚訝方義看起來正正經經,竟然是貪色之人,一面又明白男子之間有親昵行為也極為正常,昨夜蕭矜給她暖腳一事也算不得越距,最多是格外用心的關照罷了。
她長這麼大,接觸男子的機會并不多,連表兄弟見面的次數都少,是以女扮男裝時要尤其注意去學習正常男子的行為和如何相處的方式,以免反應過度惹人懷疑。
午膳被蕭矜喊去一同吃,現在陸書瑾已經完成了她要做的事,自然不必在與蕭矜裝冷臉。
季朔廷看着兩人自然而親近的交談,眼睛裡寫滿了好奇,恨不得馬上逮着蕭矜一頓問。
先前他與蕭矜做賭,齊銘不會那麼快對陸書瑾出手,賭輸了,交出去一塊上好的硯台。後來又立了個賭,賭陸書瑾會被齊銘的僞善蒙騙從而幫他做事,現在從蕭矜和陸書瑾的關系看來,他顯然又賭輸了,但他想知道陸書瑾究竟在齊銘那裡做了什麼。
但學堂人多眼雜,不适合問。
等到下午一下學,季朔廷就拽着蕭矜離開學堂。
陸書瑾收拾了書本,自己回舍房,在舍房院前卻被突然出現的吳成運給攔住。
自從她調到丁字堂之後,就基本沒與吳成運碰過面了,不過這家夥看起來奇奇怪怪的,但身上并無絲毫惡意,每次見了陸書瑾都走上來笑着與她說兩句。
這會兒吳成運站在面前,神色很是正經道:“我有一要事尋你,可否進屋去說?”
陸書瑾難得見他這般嚴肅,應了一聲去開鎖,門打開之後她在木櫃旁換了鞋,邊往前走邊将身上的書箱取下來,剛要放下,猛然看見錯角的牆邊正坐着兩個人,皆垂着頭背靠着牆,一副暈死過去的模樣。
是蕭家侍衛。
她心中一驚,就聽見身後傳來了關門聲,還不等她回頭,後頸就陡然傳來一陣劇痛,繼而整個人眼前一黑,極快地失去了意識。
陸書瑾不知道自己暈了多久,醒來的時候最先感覺到後脖子的疼痛,她輕動了下身體,發現自己的雙手雙腳都被繩子捆住動彈不得,正坐在地上,眼睛也被一條布給蒙住,什麼都看不見。
她先前知道吳成運身上是有些不對勁的,但她是沒想到吳成運竟然膽子那麼大,敢在學府的舍房動手,不知道蕭矜有沒有察覺她被抓了。
陸書瑾何時經曆過這種陣仗,心裡當即泛起一陣又一陣的恐懼來,但她沉着嘴角沒有動彈,将所有情緒極力掩着,面上不顯。
她明白這會兒害怕是沒有用的,她須得盡快冷靜下來才能應對這情況。
忽而面前不遠處傳來低低的聲響,像是瓷器輕撞的脆聲,而後響起有人喝水的動靜。
她雖然看不見,但也意識到周邊有人,且就坐在她的面前,正端着杯子喝茶。
等了好一會兒,那人知道她醒了卻沒有說話,顯然比她更有耐心,或者是在等她先開口。
“讓我想想……”陸書瑾在一片寂靜中啟聲,緩緩開口,“齊銘安排我去那家肉鋪,賬本又放在那麼容易被找到的位置,說明他一開始就沒打算藏,而那家肉鋪那麼大沒有别的夥計,隻有一個愛喝酒的孫大洪,其他人想必一定是被齊銘事前遣散了,所以這本賬簿他是希望我找到的,我就算拿走,他也不會強行把我綁來這裡。”
“與我有過節的劉全如今還在牢獄之中蹲着,等抄家的旨意下來,沒有能耐授意别人綁我。我在雲城人生地不熟,樹敵并不多,所以想來想去就隻剩下一人,”陸書瑾偏頭,循着方才的聲音找到面前人的準确位置,說道:“是你吧?葉大人。”
話音落下,片刻之後眼睛上的黑布就被人摘下,幽幽燭光刺進眼裡,她一時很不适應地眯了眯眼睛,就見葉洵坐在面前的椅子上,正對着她笑:“陸書瑾,你果然有幾分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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