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天的事的确讓張桦慌亂到難以平複,她頭腦中上演着更為慘烈的畫面,并且揮之不去,她真的生氣了,因為林思陽的粗心大意。“你說你,給我打電話我下班在門口就買了,你非得丢下她跑一趟,你女兒多好動你不知道麼?要是今天真出了事兒,你就見不着我了,”哄好了林建宜,張桦在廚房幫忙,她攪動着鍋裡的湯,還是難以冷靜,說“這火開着呢,刀就放在菜闆上,屋裡屋外,什麼家具都是硬的……我一身冷汗,想都不敢想。”林思陽沉默不語,将飯煲裡的飯盛出來,他覺得自己不應該辯解,因此承受着張桦全部的責難,他把飯菜端上餐桌,然後,喊女兒吃飯。炒青菜、香菇肉片、麻辣豆幹和雞湯,林建宜是個十分不挑食的小朋友,除了不能吃辣,其他的什麼她都願意試一試,她頭不疼了,因此也忘卻掉不久前的驚慌,正專心地舉着勺子吃飯。“媽媽别生氣了。”她扯着張桦的袖子。林思陽盛了湯給張桦,他深呼吸着,說:“吃吧,生氣對身體不好。”“沒有生氣,我哪兒生氣了,”張桦彎起嘴角笑了一下,她有些恐懼,于是也不想再提起之前的事,又對林思陽說,“沒生氣,你委屈什麼?”至今,張桦無法不對林思陽心軟,這大概還是那單戀後遺症作祟。這裡是屬于林思陽和張桦的新家,而夏玉蘭把之前的新房子租出去,享受清閑并且存錢,她沒有再提起要救助任何一個子女,因為他們現在的生活能夠維持,倒是孫輩們常常撒嬌,在夏玉蘭那兒拿一點錢,買吃的用的。“建安要回家了。”林思陽忽然說。張桦點了點頭,她回想着那個女孩的名字,半分鐘後才說:“尤華華要回來麼?”林思陽卻歎了口氣,他說:“早就分了,現在建安快要去京劇團上班了,說不定過段時間就有女朋友了,那個尤華華性子野,他倆不适合。”“鬧了這麼多年,還給分了……”張桦把肉夾進女兒碗裡,低聲說。“平常心吧,咱可都當了好幾年外公外婆了,遇事兒就得淡定啊,别老歎氣。”“晨晨十歲,凡凡五歲,建宜四歲……思陽你記不記得,那時候你家剛搬到秋桐小區,咱倆多少歲?”林思陽立馬能答出,他說:“我中考完啊,十五歲,你十四歲,林建安……還沒上小學,建甯快升初中……”“想起白路了嗎?”張桦輕松笑着,問道。林思陽搖了搖頭,說:“沒有。”終究,那個奪目美好卻匆匆離去的他,成為了時光裡的傳說,故事早已經泛着塵土因此心髒也是。冬天傍晚被冷意充盈,這是忙碌後修養身心的一餐,沒有放肆歡聲,一家人隻是輕柔交談着。林建宜的生日要到了,張桦恍惚記起生産那天自己的疼痛狼狽,時間迅疾而去,轉眼,四年。周五的天氣沉陰,大團的灰色濃雲堆滿天空,是期末家長會了,林思陽說完慣常客套的開場白,就開始點名。“藍天同學的家長。”第三次,還是無人應答,林思陽清清喉嚨,看向藍天的座位。靠窗的一個年輕男人站了起來,他取下墨鏡,抱歉地哈腰:“老師,不好意思,我剛剛在網上談工作,沒聽清楚,我是藍天同學的姐夫。”所有人都轉向這邊,狐疑地看着這個打扮利落時尚的男人,人群裡甚至炸出幾聲悶悶的笑,不知誰小聲來了句:“操的什麼心!”林思陽眼珠轉不動了,他皺眉,接着在一瞬間走神,不知道是神情相似還是眉眼相似,他覺得那是白路。感覺得到胸腔裡心髒在凄涼地搏動。家長會照常進行,男人又将剛剛取下的耳機塞進耳朵,即使在這麼嚴肅的場合,他依然跟随隻有自己聽得見的音樂抖着腳尖。雨已經在下了,水包裹着燥熱的塵泥四處流竄,跟随地勢擠進剛剛翻新的城市排水網,帶傘的人鑽進水吧等奶茶,沒帶傘的人卻湊合遮掩一下,一頭沖進雨裡,狼狽地趕車。冬季的世界在承受一場冷水沐浴。此時,一輛銀灰色轎車堵在車潮中進退不能,副駕駛上抱着包的女生化了很精緻的妝,她皺皺眉,推開車門罵了一句粗話,下車大步跑開,嶄新的nike鞋踩進地上的水窪,泥濺在了女孩線條勻稱的腿上,連随風揚起的裙尾上也是。五分鐘以後,林思陽正和兩位留下開小會的家長道别,他帶着工作時才會用的金邊眼鏡,身上是件黑色尖領毛衣。“藍天,讓你姐夫過來坐。”林思陽将桌上喝剩的茶水移到一邊,放上一隻幹淨的方形玻璃杯,添滿熱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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