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侯是個聰明人,将之前的“巧合”一串,心裡便明白了大半。他回頭看向梁氏,梁氏滿臉愣然:“侯爺,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她急中生智,反咬一口,“會不會是林氏故意給她們兩個下了毒,陷害于我!林氏,我究竟是哪裡對不住你,你竟下這樣的狠手!”
林清羽冷笑一聲,走至鳳芹面前,居高臨下地問:“很難受,是不是?”
鳳芹嘴唇被咬出血,掙紮道:“少、少君,求……”
“我可以給你們解毒,但我想知道賬本和冊本的下落,明白嗎?”
劉嬷嬷抓破了她的衣袖,露出一大截濃瘡滿布的手臂,觸目驚心,看得一個小丫鬟幹嘔起來。她聽到“解毒”二字,再顧不上其他:“夫人、夫人她讓我燒了……”
梁氏搖着頭,猶在狡辯:“不是的侯爺!我沒有……林氏這、這是屈打成招!您不能相信他們啊侯爺!”
林清羽道:“侯爺若不信,可親自去審賬房的王管事。他還沒中毒,人是清醒的。以侯爺公正廉明的手段,定能查出真相。”
南安侯閉了閉眼,道:“來人,将這兩個瘋婦拖下去。”
鳳芹和劉嬷嬷被帶走後,屋内一片寂靜,下人們是大氣都不敢出,直到侯府總管提醒道:“侯爺,您該去上朝了。還有……夫人,也該進宮了。”
這麼一鬧,梁氏的發髻散落,妝也花了。一家主母狼狽如此,顔面盡失。
南安侯沉聲道:“你快去梳洗,選份禮送給陳貴妃。至于其他,回府後再說。”說完,拂袖大步離去。
南安侯從宮中回來後,親自秘審賬房的王管事。事實究竟如何,無人知曉。府中人隻知道夫人在祠堂内跪了一夜,第二日就病倒了。老爺為了讓她安心養病,将府内庶務交予少君林氏和姨娘潘氏一道打理。
此番結果和林清羽預料的相差無幾。南安侯注重臉面,梁氏畢竟是他的正妻,他明面上不會對她如何。但所有人都知道,侯府的天,怕是要變了。
此事過後,陸晚丞的身子也漸漸好了起來,恢複到可以下床的地步,每日喝的藥還換了一種。花露将湯藥端給他,他一聞便知這不是他常喝的藥:“張大夫改方子了?”
花露答道:“不是,這是少君的藥。”
陸晚丞聞言,猛地将剛入口的藥噴了出來:“噗——”
林清羽進屋恰好看到這一幕,嘲道:“你是連藥都不會喝了?”
陸晚丞咳得厲害,花露又在忙手忙腳地收拾。林清羽嘴上沒饒人,卻還是走到床邊坐下,輕撫着陸晚丞的背,替他順氣。
陸晚丞又聞到了他身上極淡的宣紙墨硯的味道,混着藥香,仿若從書本裡走出來的采藥仙人。
陸晚丞因為太懶,懶得幹這,懶得幹那的時候就會發着呆,觀察身邊的人,因此練就了察言觀色的本事。比如現在,他能感覺倒林清羽心情不虞,周身的清寒之感能讓人退避三舍。
他不敢造次,小心翼翼地問:“清羽,你為什麼要替我換藥啊。”
林清羽淡道:“你覺得為什麼。”
陸晚丞揮退花露,而後低笑着問:“是嫌我死得太慢了?”
林清羽冷笑出聲:“是。”
陸晚丞“哦”了聲,拿起一旁的藥碗将藥喝了個幹淨。
林清羽眉間輕蹙:“你這又是在做什麼。”
陸晚丞舔了舔嘴角,道:“你要是真的想對我下毒,不會等到現在,更不會讓花露知道換藥一事。你是覺得張大夫的方子不好,所以給我換了一個更好的。”
林清羽蓦地起身:“自作聰明,愛喝不喝。”
陸晚丞拉住他的衣擺不讓他走:“你是又又又生氣了嗎?”
“沒有,看你不痛快罷了。”
陸晚丞認真回想了自己近期的所作所為,無辜且迷茫:“我哪裡錯了?”
林清羽無言以為。
陸晚丞沒錯,他從未說過他想要多活些時日。他不能參加今年太醫署的考試,是因為他自己一時心慈手軟,犯了蠢。
可他錯過了今年的考試,三年後還可以繼續考。而陸晚丞,隻剩下最後這麼點時間。人一死,什麼都沒了。
林清羽語氣稍緩:“這個方子是我父親給的,我依着你的情況加以改良。不能救你的命,但能讓你多活半年,也能讓你最後的日子痛苦少一些,到時候……不至于太狼狽。”
他見過不少因病重瀕死之人,無論從前有多體面,到那時都稱不上好看。生活不能自理,凡事盡靠他人,骨瘦如柴,面容灰敗,直至油盡燈枯。
像陸晚丞這樣的人,不應該那麼煎熬地漸漸凋零。
然而陸晚丞倒不在意自己死得煎不煎熬:“你說……多活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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