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拉回現實,回憶着中學時代那些美好時光的蕭晴,很自覺的閉了閉眼睛,強力把自己拉回現實,一邊告訴自己不能想,不能想,一邊開始努力的收拾起自己的屋子,拖地、洗碗、擦窗、整理私人物品,清理囤積的舊書本,信件,無意中發現床下居然還有個塑料整理箱,看封着的膠帶和做的标簽應該是母親幫她整理的她的寄存在娘家自己卧室裡的私物,颠了一下并不重,可能是以前的小物品:大概可能是頭花、發夾、口紅等女生的物品,打開箱子,嘩啦一聲:裡面的物品灑了出來,是一摞筆記本,一台傻瓜相機和一堆剪得七零八落的照片和一隻烏木雕花簪。
真是怕甚麼來什麼,以往的壞情緒終于找到了奔湧的出口,眼淚象決堤的洪水奪眶而出,她一屁股癱坐在地上,過去的這幾年,她付出了真心癡心,差點丢了半條命,躲來躲去,卻還是遇到了這個人。兩個人有着太多過往:甜的苦的都有,怎麼會是現在這個樣子呢。她再也支撐不住,雙臂抱膝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她不知道自己蹲在地上發呆哭泣了多長時間,卧室門開着,那個男人就站在客廳玄關處靜靜地看着這裡的一切。眼神憂傷,那一箱東西包含着他們兩人的滿滿地回憶,無論甜苦都是他和她兩個人的過去。
時間倒回高一學期期末,這個學期對蕭晴來說有兩件喜事,第一喜是補課取得了明顯的效果,蕭晴的成績大踏步的速度前進着,才一個學期的功夫竟然前進了十幾名,特别令人欣喜的是她的英語、數學兩門居然都及格了,這樣的成績尤其令英語老師欣喜,固執的認為蕭晴孺子可教,在全班班級總結會上着力表揚了蕭晴,誇贊她學習努力,其實就是變相誇自己課講得好;第二喜是蕭晴的一篇中篇小說被刊載在某小說刊物上,母親十分驕傲,當即找出一隻壓箱底的珊瑚胸針送給蕭晴,這枚一枚粉色雕着雛菊花型的胸針,據姚主任講那是當年她出嫁時姨母,也就是蕭晴的姨姥姥送她的禮物,因為淡粉色的珊瑚顔色豔麗且少見,雖不是很名貴,卻很稀有。蕭晴小時候曾看母親戴過,當時她就很喜歡,觊觎了很久了,現在終于屬于她了。另外,母親告訴她這筆稿費是她自己的勞動成果,由她自由支配,建議她将錢存起來。而她想部分存銀行,留一部分買個筆記本電腦,這都是後話。但羅北笙這學期的期末成績卻不理想,降到了第五名,原因據說是英語卷面上有道填空題空着沒答。不知是故意沒答,還是真忘了填了,以蕭晴對羅北笙的了解,這位泰山壓頂都不變色的家夥應該不至于犯這種低級錯誤,任課老師對羅北笙卻頗有微詞:“小羅同學,你怎麼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呢?”
“那又如何,我這樣的人誰會在乎……”羅北笙淡漠道。
氣的張老師都無語了。蕭晴嚴重懷疑這老師是知道什麼隐情嗎。怎麼所有老師都像商量好了似的,隻要是一到羅同學這裡,所有老師的反應都是一個反應。感覺像踢到鋼闆似的沒了下文。羅北笙雖然優秀,各科老師對尖子生應有的偏愛卻從來不會降臨在他身上,蕭晴理解老師們的想法,但真心為羅北笙抱不平,而羅北笙似乎對此無所謂,他總是變本加厲地上課睡覺,下午直接請假回家,人很疲倦,眼圈也重了。
出于對羅北笙的關心,蕭晴也曾悄悄跟蹤過羅北笙,每次都是見他徑直回自己家,就沒太在意。
寒假前一天,蕭晴想起自己的稿費彙款單子還躺在抽屜裡沒取,就拿了單子去郵局取錢,回來的路上,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在前面走着,就悄悄跟了上去,沒錯就是他——羅北笙,跟着他走了500多米左右,瞧見他在一個賣冰棍的攤子前駐足,攤主是位70多歲的慈祥的老奶奶,身邊還有個六七歲的小女孩,小女孩喊羅北笙“哥哥”,蕭晴估計那老奶奶是羅北笙的姥姥,因為最近聽羅北笙說他舅舅好像調回到盛海市工作,小女孩應該是舅舅的孩子。蕭晴正要上前打招呼,就聽老太太對少年說:“笙子,今天就别去醫院了,你都好幾天沒合眼了,白天還上學,太拖累你了,醫院那裡今天我去送飯吧。”
“姥娘,你别管了,我夜裡睡覺了,不礙事,快4點了,醫院的飯沒營養,我先去送飯吧。”
“二哥,我跟你去醫院吧,我想爺爺了”女孩有着好看的眉眼,長着跟羅北笙有幾分相似的相貌。
“俊俊乖,二哥去醫院照顧爺爺,醫院可不是好玩的地方,有戴口罩大夫要打針的,這麼粗的針筒,這麼長的針,可吓人了,那天我看見一個姐姐,就哥哥這麼大的女人,那針還沒打呢就吓哭了!可吓人了!”說着用手比劃了針的形狀,蕭晴心裡暗罵:好你個羅北笙,這梗過不去了哈,這段讓你拿捏的挺溜啊。拿我的梗吓唬孩子哈。
“好吧,那你先去送飯吧。”老太太從面前蓋着冰糕的小被子裡拿出一個飯盒,遞給少年,羅北笙好像很疲憊,完全沒有注意到後面有人跟蹤,一路來到醫院,羅北笙到病房把飯盒剛放下,來了一個護士手裡拿着一打票據遞給少年道:29床顧燕叔家屬,去繳下費用,這是這周老爺子的用藥記錄,去收費窗口交一下吧,不然,後續治療沒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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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估摸了一下自己兜裡的鈔票,來到挂号窗口,将單據遞進窗口:“阿姨,心内29床多少錢?”
“967.45”
“怎麼這麼貴”
“抓緊交一下啊,不然藥就停了,他的藥有自付的,進口藥是要貴一點。。”
“那個阿姨,我錢沒帶夠,明天交行嗎?”掏了掏兜,兜裡隻有200多元。羅北笙略顯窘迫的說着,悻悻地收回遞出去的病曆單,失望離去。
當他走到走廊拐彎處消失在盡頭,蕭晴摸摸書包裡鼓鼓地存錢,今天在郵局取了錢,除去留夠買筆記本電腦的錢,應該還能剩個一千來塊錢,行勒,江湖救急吧。捏了捏書包,伸手到包裡摸了摸那沓嶄新的紙票,哎呀,怎麼有點心疼啊,這可是她熬了幾十個夜晚,碼出來的成果。這麼快還沒捂熱就要和它們說再見了,算了,心一橫,她走到收款窗口,學着羅北笙的語氣道:“大夫,29床顧燕叔的治療費我結一下。”
瞧見蕭晴身上的運動校服,收款員懷疑地打量了一下她,“小姑娘,你是顧燕叔什麼人啊,這麼多錢,你拿的出來嗎?”“阿姨,他是我爺爺,我是他孫女,剛從外地過來,現金可以嗎?”見她說的鄭重其事,收款員也沒再多問,痛快地收了錢,打印發票,等到收款員打印完發票擡起頭才發現,人早就沒影了。
這晚,由于臨近春節,住院部已經沒有什麼病人,這一層空空如也,隻有走廊上的白熾燈發出慘白的光芒,深夜從院外走進來的少年羅北笙手裡拿着剛從親戚家借來的錢,來到收款窗口交錢,突然感到腳下有個東西硌了一下,低頭一看,是一隻嫩粉色刻有雛菊圖案的珊瑚胸針,拾起胸針發現這東西現在真的有點慘,圖案部分還好,但别針部分已脫膠斷裂與主體分離,覺得好眼熟,好像在那見過。
“阿姨,29床顧燕叔家屬交費”
“29床,交過了”
“您沒搞錯嗎,我們沒人交過錢,這不剛回去拿的。”
“那就怪了,是學雷鋒嗎,哎,那女孩說是你們家老人的孫女,穿校服的,蠻清秀的女孩,真有錢啊,嘎嘎新的人民币啊,你家老爺子好福氣啊,哎,她走的挺急的,發票都沒拿,來,給你吧,”聽着收款員誇張的贊歎,少年心裡模模糊糊地有了答案,首先,穿校服的女孩,這個年齡段的女孩家族裡幾乎沒有,同輩中的堂姐、表姐、表妹年齡跨度都挺大,要不是已經工作,就是歲數還小,這樣一算年齡這塊就對不上,二是這次姥爺病的急,隻有在本市的舅舅、他父親、哥哥三人知道,父親的彙款要到月底才到,哥哥将要大學畢業,自己都還顧不過來呢,舅舅則根本指不上,除了她,他想不出誰會做這樣的傻事。而這個胸針他仿佛見那女孩戴過,還一臉炫耀的說這是她媽媽送的。
手裡握着從窗口遞出的票據,少年眼眶濕了,握緊手裡的胸針和票據,胸針的尖刺刺破了手掌,破口處沁出兩滴細小的血珠,順着手掌流下來,少年懵然不覺。腦海裡隻有幾天前,堂哥羅宏對他說過的話:“笙子,認命吧,别想那些有的沒的,我是你哥,我才跟你說這話,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你現在家徒四壁,養自己都困難,想什麼都是白想,拿什麼奢談給人家幸福。”
是啊,自己拿什麼奢談給人家幸福。這麼想着羅北笙覺得連想的力氣都沒有了,順牆癱坐在冰涼的地上,不能再這麼下去了,從第一次見到這個女孩的那天開始,腦子裡就一直有個聲音對他說:你完了。
她總是那麼鮮活明媚,看似大大咧咧,卻總是讓人如沐春風,像個小太陽般溫暖着他,可是自己又該如何回應她呢?
撂下這頭不表,再說蕭晴這邊,替羅北笙姥爺交了治療費,回家的路上頭腦冷靜下來,立刻覺察到自己的行事方式有些欠妥,冒冒失失地替人家交了住院費,雖然是辦了件好事,但會不會傷了他的自尊心啊。算了,不管了,反正錢已經給出去了,冷靜下來才發現身上少了件東西,摸了摸胸口,壞了,是那枚胸針——她的粉紅色雕刻有雛菊圖案的珊瑚胸針,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她多餘地摸了摸褲兜,又掏了掏書包,都沒有。糟了糕了,希望别讓老媽知道,這當年可是姨姥姥送給母親的禮物。
回到家,母親在忙着照顧弟弟,父親在廚房忙着,她假裝回屋換個衣服,敷衍了過去,總算是躲過了父母的世紀大巡檢,她沒有想到這枚惹事的胸針第二天會奇迹般的回到她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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