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寒不知所以地一笑,繼續悶頭喝酒。公輸月長長歎了一口氣:&ldo;這些事兒我都記得,倒是暖暖忘了。&rdo;&ldo;我記性不好。&rdo;&ldo;别謙虛了,當年師傅教的劍路你一看就記住,我隻有摔跤的份。&rdo;&ldo;哈哈,那時我還常損你最擅長的功夫就是在平地上摔跤。&rdo;噢,這句話是暖暖說的。懸著的心,一下子放下來。淩寒笑望他,暗自也舒了一口氣。&ldo;對了,暖暖。&rdo;公輸月從腰側解下一塊色澤厚重的墨色扳指遞給淩寒:&ldo;你說讓我保管的東西,我一直帶著,也是物歸原主的時候了。&rdo;淩寒伸手接過,端詳著扳指。是件絕對上乘的寶貝,其中隐約現出的,竟是天然生成的祥雲花紋。也難怪皇後娘娘千叮咛萬囑咐,不能讓這石頭有損失……恐怕這是天子的天命石!石在人在,石毀人亡。想起這小小石頭中蘊藏的巨大玄機,淩寒不禁周身遍冷,小心翼翼地将扳指包好,放入随身攜帶的錦囊。公輸月眯了眯眼,十年後的暖暖說不上來的奇怪。氣度竟遠不如十年之前,眉眼間也銳利世俗起來。當年的暖暖不用故作姿态也能成就驚鴻一瞥,清高孤傲遠如天邊的流雲,讓人不住伸手卻隔著永恒的距離。想起自己這份懷疑,公輸月不禁失笑。還說十年後的暖暖呢,他公輸月自己又豈能及得上十年前的無邪。時間,催人世故。在此番雕磨下,變得銳利些也沒什麽不對。&ldo;想什麽,這樣出神?&rdo;&ldo;沒什麽。隻是想起十年前的你我,不禁生出感慨。&rdo;淩寒舉觞敬公輸月一杯,公輸月欣然飲下杯中物。微辣的冰涼液體順著喉嚨流下,竟想到那日皇帝喝醉的樣子。唇角微微上揚,終構成畫裡的一笑。意在救世,卻終是傾城。令淩寒也不禁歎起這絕麗的相貌。隻是,他不知。美麗的東西背後往往藏著傲慢的毒,殺人的刀。那一襲白衣,早有所屬,又豈是一個破綻百出的謊言能輕易騙到的?公輸月難得糊塗,但皇帝他,不糊塗。傾盡天下100美強帝王受原誠百思不得其解,卻也不敢違命。舉步向外宮侍衛休憩的處所去。推門進去。剛從宮外回來的淩寒正坐在鋪子上把玩著手上的小玩意兒。見原誠進來有些奇怪。副首怎麽會纡尊降貴地到這破地方?起身拱了拱手算是行禮。&ldo;怎麽隻有你一人?&rdo;原誠雖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但也不能立馬直奔主題。見屋内隻有淩寒一人,便皺著眉問了一句。&ldo;是公輸大人讓其他兄弟去四面巡視。&rdo;原誠不接話,細細地打量著眼前人。隆準濃眉,也還算得上英俊,特别是這雙銳利的眼睛,讓人看了不禁英雄相惜。公輸月也是,怎麽就留了他一個人,讓其餘人去巡邏?&ldo;皇上開恩,聽說新進了一批侍衛,便令我挑個鶴立雞群的兄弟,聖上想親自會會。&rdo;淩寒一愣,顯然不明白原誠為何和他說這些。&ldo;我想你是那天比試的勝者,便薦你去。&rdo;&ldo;謝大人。&rdo;也沒什麽興奮可言,隻是客套地一笑。原誠心裡疑慮更甚。換做普通人能瞻仰聖容不知該多麽雀躍,眼前這人……莫非是淡泊名利?不,不會的。從這雙銳如鷹隼的眼裡,看到的絕對不止犀利,還有……野心。淩寒絕對是個有野心的人。那麽,他進宮不為面聖而喜,定是有别的圖謀。還是要防一手。&ldo;你收拾下,與我一同前去。&rdo;皇甫訾堪堪安撫好,皇帝一人坐在禦書房,對著一碗苦澀濃稠的藥汁,揉著發酸的睛明穴。聽門外有人傳報,說原誠原大人求見,便立馬宣他進來。垂眼打量著跪在堂下的侍衛,唇角始終保持著意味不明的冷笑。淩寒初次面聖卻也不怕,大大方方地迎著皇帝的眼神,不閃躲。倒是原誠,覺得皇帝今天有諸多怪異之處,寒意順著脊梁往上冒,連大氣兒都不敢出。好容易等到主子開了金口,卻也隻聞得一聲冷哼:&ldo;聽說你和公輸大人是故交。&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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