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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奴才……奴才&rdo;說與不說都是個死，福安突然向一旁的廊柱子撞去。賀相眼疾手快，白素一展，将福安纏了個結實，拖了過來，&ldo;你這奴才，這是要畏罪自殺嗎？晉王世子妃指你是證人，你就是了？你可知這一死，太子就是跳進黃何也洗不清了。&rdo;他明明就是在幫穆清瑤，這話說的卻象是在幫太子。皇帝一肚子的火想發，卻沒處發。狠狠地瞪了賀相一眼。穆清瑤冷笑：&ldo;福安，你以為，隻要你不說，就能救得了太子麼？當年的侍從還活着的，可不止有你一個。&rdo;說着，她拍了拍手。一個五品官女緩緩走了過來，低眉順眼。皇後的心一沉，淑妃宮裡的五品女，她怎麼來了？她當年也在坤甯宮裡？不可能，自己的印象裡，坤甯宮沒有這号人，她一直就在長春宮裡……皇上也是一臉迷茫，不記得當年的随侍中，還有這麼一号人。&ldo;奴婢見過皇上，皇後娘娘，世子妃，各位大人。&rdo;五品女官盈盈下跪，從容不迫道。&ldo;你來作甚？&rdo;皇帝怒道。五品女官不過三十多歲的樣子，當年頂多十三四歲，這麼小的年紀進宮的雖然有，卻不多。五品女官擡眸看向皇帝：&ldo;皇上可認得奴婢？&rdo;皇帝皺眉，自然是認得的，她是淑妃宮裡的掌宮，見過幾次。&ldo;皇上怕是隻知曉，奴婢是淑妃娘娘宮裡的掌宮，不知奴婢生母是何人吧。&rdo;五品宮女道。皇帝愕然，皺眉道：&ldo;宮裡宮女何止上千，朕如何能記得，你也是來誣構太子的？&rdo;五品女官苦笑，&ldo;皇上果然是不記得了，想奴才的娘，死得凄慘，害她之人卻一直逍遙，連她這個人是否存在都不記得，可悲，可歎，可憐。&rdo;她一臉凄然，看向皇帝的眼神中，滿是憤懑，穆清瑤微微歎息，宮廷陰暗腐朽，處處充斥着惡臭的血腥味，象她這樣的人，絕對不是唯一。&ldo;皇上還記得當年慈甯宮秋淩麼？&rdo;五品宮女眸中閃着淚花，凄然道。皇上一臉茫然，皇後卻是臉色一白。皇上的神情讓五品女官神情更黯，眼神堅定地看了穆清瑤一眼道：&ldo;皇上果然不記得了，可憐我娘，被人挖去雙眼，毀去容顔，苦守十年，臨終時，還念念不忘……&rdo;許是因為太過悲傷，她啜泣着，肩頭微微聳動，好半晌才平複了些，擡眸，怒視着皇後：&ldo;皇上不記得，想來皇後娘娘肯定不會忘了吧，當年，皇上還是太子之身，喜歡上了太後宮裡的侍女秋淩，與之有一夜之歡，原本皇上玩過之後便忘了，可誰知，秋淩卻珠胎暗結，可憐她隻是一個小小的宮女，膽子又小，不敢禀告太後，月份越來越大時，隻敢躲着生下孩子，卻被人污指，孩子是她與某個侍衛私通而來，被打入了掖庭，受盡折磨。&rdo;皇上不由得看向皇後。皇後的眼睛發紅，怒視着五品女官：&ldo;混帳，本宮當年還待字閨中，你娘之事，與本宮何幹？&rdo;五品女官含汗大笑：&ldo;待字閨中？皇後娘娘，您還要端着國母的架子麼？你以為，你還有國母的體面？象你這等惡毒陰險之人，早該遭到報應。&rdo;皇後氣急，甩手就是一巴掌。五品女官不退反進，怒道：&ldo;揭了皇後娘娘的短，娘娘惱羞成怒了嗎？當年，您确實待字閨中，但身為太師之女，您是太子妃的熱門人選，您怎麼能容得了有女人在您還沒進宮之前，就為皇上生下龍子？&rdo;皇後氣得上前又要打，皇上卻攔住：&ldo;住手，讓她說。&rdo;他似乎是記起了一點往事，急于知道真相。五品女官道：&ldo;皇後娘娘将我娘弄進了掖庭，繼而想害死我娘，但還是被好心人救了，娘娘沒能得手，我娘終于千辛萬苦生下了我，卻令人失望的是個女孩兒，那救我娘之人不願意因此而得罪皇後娘家，但放手了。我娘明明已經對皇後沒有了威協，可她還是不甘心，一得機會，便着人挖去了我娘的雙眼，劃破她的臉，讓她成為廢人，可憐我娘為了我，拖着殘破的身子苦熬了十年，隻希望有一天，能被皇上記起，我能夠認祖歸宗，不背着罪奴之身過一輩子。掖庭那種地方能吃人，我娘這十年熬得有多辛苦，沒人能想象，我打小就受盡欺辱，又有誰能明白？&rdo;五品女官說得泣不成聲。皇上看皇後的眼神能噴出火來，如果五品女官的話屬實，那她就是皇帝的親生女兒，本該是公主之身，卻當了三十幾年的奴才，被人使喚了幾十年，皇帝這口氣就卡在喉嚨裡，皇上因為愛好與人不同，子嗣并不多，公主更是少之又少，僅存活了兩個，對于一個春秋鼎盛的皇帝來說，着實有點少。皇後目光閃了閃道：&ldo;皇上，她一個賤婢，胡亂捏造謊言，您也信麼？明明就是穆清瑤請來作僞證的，您信就輸了。&rdo;五品女官仰頭大笑道：&ldo;皇後可以不信，不過，您可知，我後來又如何脫了掖庭，還有了五品女官的地位？一個無父無母的罪奴，沒有人幫，要擁有我現在的地位，怎麼可能？&rdo;罪奴所生的孩子，是不可能脫離掖庭的，永生都是罪奴。&ldo;不可能，你這個賤人，肯定用了非常手段，罪奴怎麼可能脫離掖庭，說，誰是你的同謀。&rdo;皇後惡狠狠地說道。&ldo;皇後娘娘，是奴婢！&rdo;安嬷嬷自廊柱後緩緩現身道。皇後臉色刷白，連連後退了幾步才站穩。安嬷嬷是太後宮裡最得力的，便是皇帝也要給她幾分臉面，五品女官的娘原就是慈甯宮的宮女，她身上發生的事，别人不知，安嬷嬷豈會不知。而有關皇家血脈的大事，安嬷嬷自然也禀報了太後，也隻有太後能在掖庭中，維護秋淩，護她生下孩子。皇帝那時候還是太子，卻玩了太後跟前的宮女，這件事若是傳将出去，是有損聲譽的，太後不聲張，也是有道理的。如果五品女官是個男兒，也許太後早就接她出掖庭，并在皇帝登基之後，讓她認祖歸宗了，可惜，她隻是個女兒家。太後又不想因之與皇後生沖突，這才僅僅将她從掖庭救出，卻始終沒給她名份。想通了這些，官員們都好生希噓，不止是皇家，侯門豪爵府中，這種事情又少了？正室下黑手殘害庶子女的事，多了去了。皇上審視着五品宮女，眼中多了一線憐惜，卻還是冷厲地說道：&ldo;因為恨皇後，所以，你就來給穆清瑤作僞證？可知太子也算是你的親弟弟？&rdo;皇上這算是變相地承認了她的身份！五品女官慘然一笑：&ldo;親弟弟？奴婢情願身上從來沒有流過皇家血脈，情願終身在掖庭裡生活，也不願意有個禽獸不如的親弟弟。&rdo;皇帝既即又憐，斥道：&ldo;混帳，你再敢出口無狀，朕可要治你大不敬之罪。&rdo;五品女官苦笑道：&ldo;别人不知奴婢的身份，皇上口中的親弟弟卻是知道的，淑妃娘娘曾親口透露給他過，可他呢？眼裡哪瞧得上奴婢這樣的庶姐？從來沒正眼瞧過奴婢，那日若不是世子妃，奴婢便被這位親弟弟生生杖殺了。&rdo;淑妃落水一事，皇上後來也知曉了，淑妃宮裡的一衆侍從宮女全是穆清瑤所救。&ldo;所以，你恨太子，敢激穆清瑤，就來作僞證？你的話，不足為信！&rdo;皇後道。&ldo;不知奴婢的話，可足為信？&rdo;安嬷嬷卻向下一跪，擡眸直視着皇帝道。皇帝皺眉：&ldo;嬷嬷不在慈甯宮怡養天年，何必多管閑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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