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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第1頁)

寫意不想打擾他,于是準備另尋别處去逛逛。&ot;沈……小姐!&ot;厲擇良突然察覺,叫住她。&ot;呃?&ot;她側頭轉身看他。厲擇良直起身來對着她,垂着雙手,煙卻沒有滅。于是那缭繞的煙霧飄渺地在他指間纏繞,然後上升飄散。&ot;你……&ot;他想說什麼,卻緩緩頓住。就在此時,大廳的門被突然推開,帶出了裡面的喧嚣和嘈雜。走廊也驟然之間變得亮堂起來,燈光照在厲擇良的臉上讓他不禁眯了眯眼睛。他的臉沒有因為酒精而泛紅,卻是越喝越慘白。&ot;厲先生,有什麼吩咐麼?&ot;寫意問。&ot;我想說,&ot;他看着她,&ot;沈律師,你穿着這條裙子很漂亮。&ot;那種笑又回到他的臉上。寫意也笑了,&ot;我相信裡面的任何一位單身女性都願意聽到從你嘴裡說出的這句贊美。&ot;&ot;但是卻不包括你?&ot;寫意驚訝,&ot;我當然也很高興。&ot;&ot;你客氣了。&ot;厲擇良說完這句,笑盈盈地回到大廳的人群中。一晚上遇見不少以前的客戶,所有人都少了不寒暄。寫意和吳委明正陪客戶說話,卻聽有人拖着聲音叫着:&ot;沈--律--師--&ot;她聞聲不太有好感地回頭,見來人竟然是朱安槐。所謂,冤家路窄。吳委明皺眉嘀咕,&ot;怎麼他也在這兒。&ot;&ot;誰讓他是輝滬的少東家。&ot;倆人說話間,朱安槐一手拿着一杯酒,已經走近。&ot;沈律師,賞臉喝一杯。&ot;&ot;謝謝朱先生美意,我不喝酒。&ot;&ot;哦?這是你們唐喬的待客之道?&ot;&ot;寫意她不喝酒,我代她敬朱先生一杯。&ot;吳委明擋在面前,想與朱安槐碰杯,卻被朱安槐躲開。&ot;這位先生将我們沈律師的名字叫的這麼親熱。若是同事的話,不知這算不算性騷擾。&ot;他因寫意而獲刑數月,當然對此事懷恨在心。朱安槐的舉動引起周圍一些人的注意。此刻,厲擇良正好也在餐台旁立足倒酒,旁邊跟着小林。他背對着寫意三人,不知道是否聽到這些話。&ot;喲,厲總!&ot;朱安槐突然看見了他。厲擇良擡起頭來,舉舉杯算是回應。小林也以為他會為寫意解圍。卻沒想到,厲擇良一言不發。&ot;這個面子也不給,那請我們輝滬來做什麼。&ot;朱安槐繼續糾纏。小林鑒于老闆的态度,也不敢多說話。若是平日,寫意一定立刻反唇相譏。但是今天是律師樓的好日子,總不能砸自己的場。況且這朱安槐本來就是存心來找茬的。&ot;沒想到朱先生進去呆了好幾個月,肚裡的酒蟲子倒還一個沒少。&ot;寫意接過朱安槐遞到眼前的酒杯,含笑将酒一口吞下。朱安槐走時還不忘惡毒地剜了寫意一眼。寫意帶着酒意,暈乎乎地從洗手間回來,喬函敏正在和準備離開的客人寒暄。人們陸陸續續地告辭。寫意也幫忙送客。而另一頭的多位女子齊圍着厲澤良套近乎,直到人已走光才讪讪罷休。而喬函敏最後居然扔給她一句,&ot;寫意,你送送厲先生。&ot;師命難違。于是,現在寫意坐在厲擇良的車裡。開車的是季英松,副駕座是小林。厲擇良和她坐後排。她知道他是大客戶,需要非常尊重,但是這厲擇良前有司機後有秘書,有什麼可需要他送的。不過不幸中的大幸,還好喬函敏沒叫她送朱安槐。車子走到奧體東路,不知哪個明星開演唱會值正散場,車水馬龍,擠得大街水洩不通。他們的車子走走停停,耽誤了許久。整個交通堵了大約有二十來分鐘。幸好車裡的空調很涼爽,隔音也好,所以讓人安的下心來。小林看見車子馬上就挨到分岔口,便回過頭來問,&ot;厲先生,我們先去哪……&ot;後面還有個&ot;裡&ot;字沒說出口,便停住。她看見寫意的頭靠着窗玻璃,已經睡着了。而她的大老闆,似乎早已發現,而坐在另一側閉目養神。&ot;厲先生。&ot;小林小聲地叫。&ot;恩?&ot;&ot;我們?&ot;言下之意,是問該怎麼辦。厲擇良睜開眼睛,看着寫意的睡臉,抿嘴想了想。&ot;送她回你家。&ot;這個……小林想,這個也隻能這樣了。因為她發現,寫意不是睡覺,而是醉酒。她終于知道,沈寫意滴酒不沾的原因了。車到樓下,小林開車門去扶寫意。可是,寫意已經完全熟睡,僅僅憑借一個女人的力氣拿她根本沒有辦法。小林望向季英松求助。但是這季英松卻完全無視,坐着不動等待厲則良發話。&ot;你先送林秘書回去,我扶沈小姐上去。&ot;厲則良簡單地對季英松交代。此一語出得突然,差點就讓小林的下巴當場錯位。而季英松則永遠是那副雷打不動的表情,全無驚訝。他叫小林乖乖交出家鑰匙,然後拉着她離開。&ot;喂--厲先生他……&ot;這明擺着送羊入虎口,她好歹算沈寫意的朋友,不能見死不救。&ot;英松……&ot;季英松眼睛朝她一凜。小林立刻閉嘴。這個老闆厲害就厲害在,他知道用什麼人解決什麼事情。例如此刻,若在她面前不是季英松,而是張三、李四、王五,說不定小林還可以不畏權勢地為朋友的清白力争一番。&ot;那你要送我回哪裡?&ot;小林欲哭無淚,剛才明明就是她家樓下。這個問題倒還難住了季英松,他停下腳步,蹙眉想了想。&ot;暫時到我那裡去吧。&ot;這個提議不錯。厲擇良坐在車裡,雙手平放在膝蓋上。此時,已近深夜,小區裡安靜極了。現在已近初夏,路邊的草叢中偶爾冒出一兩聲蟋蟀的響動。而他坐在那裡,則能清晰地聽到寫意微微的鼻息聲。她睡覺時像個孩子,微微張着嘴,貝殼般的牙齒露在外面。以前有人曾問,你這樣睡覺,牙齒一直露出來,晚上不會冷麼?結果換來一口撕咬。厲擇良長長歎了口氣,緩緩下車,然後繞到寫意那邊打開車門。&ot;寫意?&ot;他試探性地叫她。沒反應。他輕輕摸了摸她的頭,又叫了一聲。還是沒反應。于是,他彎腰抱她。他在将她攬入懷抱正準備起身時,卻突然頓住,皺了皺眉頭,又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回去。他一手扶住自己的右腿,一手放在車頂,拳頭緊握,頭擱在上面,半彎着腰,有些吃痛地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兒,有個物業巡邏的保安路過,問:&ot;先生,需要幫忙嗎?&ot;厲則良擡起頭,朝那人微微一笑,搖頭。&ot;不用,謝謝。&ot;待保安走遠以後,厲擇良才将寫意的車門關好。他坐到駕駛座去,将天窗打開,随即點了一隻煙。有個晚歸的女子路過,不時好奇地回頭看車裡抽煙的厲擇良,他便索性熄掉車内的燈。許久之後,他又一次回到寫意身前,換了另一隻腳受力,然後一咬牙将她抱了起來。接着,一口氣将寫意抱進樓,上電梯,開門進屋,到卧室放下。熟睡中的寫意挨到舒适的被子,在夢中都翹起嘴角,推開厲擇良的懷抱,枕着枕頭翻了個身。在他直起身的刹那,右腿上的疼痛幾乎讓他有些暈眩,于是他隻好扶住床角,跌坐在地闆上。小林剛到季英松的住處,季英松便要離開。&ot;英松,你去哪裡?&ot;&ot;我已經将你送到,你就好好休息。&ot;&ot;那你要去哪裡?&ot;小林繼續追問。&ot;我不太放心厲先生,回去看看。&ot;聽到這句,小林歎氣。沈寫意醉成那樣想來也不會把厲擇良怎樣,況且他倆之間不放心的該是誰啊。&ot;我陪你。&ot;但是,她也隻得這樣說。倆人打車回到原地。奔馳車還停在那裡,隻是厲擇良忘記關車門。或者,不是忘記而是根本挪不出手來鎖車,想到這,小林才恍然明白季英松的擔憂。他怎麼抱得動沈寫意?&ot;我們上去。&ot;小林急忙繞過車子準備上樓,卻被季英松一把拉住。&ot;就在這裡等。&ot;&ot;可是……&ot;&ot;你不理解。&ot;季英松說。&ot;我不理解你,還是不理解他?&ot;小林有些來氣。季英松不答話,放開她的手。&ot;你從來什麼都不說,我怎麼去理解。&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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