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說的事,就發生在姥爺去世前的那段日子。
因為年齡已大且已經晚期無法治療,醫生建議回家走完最後的日子。
我那時候還在上學,每天回家就守在姥爺的邊上陪他說話。
有一天姥爺突然跟我說:把我的鞋拿來,我要穿鞋走。
我不懂,但媽媽和姨們都很緊張地說,姥爺可能要去了。
因為北京老話都說,一個人臨死前會要鞋穿。
後來鞋不要了,姥爺又開始說胡話了。
他睜着兩隻空洞的眼睛跟我們說:你們讓我走吧,他們都接我來了,今年要走好多人呢,他們已經到東單了,現在還有警察,等夜裡警察下班了,他們2點鐘就過來了.....。
大家能想象嗎,當時聽到這些我們全家人都快瘋了,我媽派我迅速地跑到鄰居家,借來他們當警察的兒子的衣服,想着既然那東西怕警察,那就拿警服壓壓,然後又整了點雞血灑在家門口。
其實我家人也不懂這些,隻能根據老人們傳說下來的做法避避邪。
到了夜裡快兩點的時候,姥爺開始拔氧氣管,是那種完全意識不清醒的鬧。
我姥姥耳背聽不清楚姥爺說什麼,把耳朵湊過去聽,姥爺居然說:你也躺下一塊兒走吧,5塊錢一位。
天哪!吓得我們迅速把姥姥從床上拉了下來,然後姥爺又一直要拔氧氣,還一邊喊着:讓我走吧,讓我走吧,都來接我了。
現在回憶起那時的場景,我都泛着寒意。
這種情形維持了幾天,一到夜裡2點就開始拔氧氣,非常準時。
那種情形下,大家都不覺得恐懼,隻是害怕姥爺會走。
終于那個時刻來臨了,那是不久後的一個下午,因為是周末所以都在家,姥爺突然心髒衰竭渾身出汗,我媽馬上給老爺吃了速效救心同時撥打了120。
吃藥後姥爺的症狀已經有所緩解,120到了有個戴眼鏡的醫生檢查後執意要把姥爺拉到醫院去。
我們問他,像這種心髒的問題,是不是得等情況平穩後再移動病人。
那個大夫就像鬼上身一樣執意要現在就去,于是大家七手八腳的把姥爺擡到擔架上。
還沒走出10步,姥爺突然的劇烈掙紮了一下不動了,我們都吓傻了,讓醫生趕快搶救。
那個混賬的醫生居然說搶救設備太貴重放在車上沒拿來,結果可想而知。
我家的護工打了那個醫生一記耳光,質問他為什麼知道心髒病不能動還要動,為什麼搶救心髒病人儀器和強心針卻不在手邊,但是太晚了。
雖然姥爺遲早要走,但是在這種情況下突然去世我們還是始料不及的。
後來想想那個醫生也真是夠詭異的,哪有這種情況家屬不讓動大夫還堅持要擡走的。
也許他就是被派來接我姥爺的那個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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