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隻聽得他極不耐煩道:&ldo;你過來替朕念折子,他們連字都寫不好,看的讓朕頭疼眼暈。&rdo;稱心回過神,瞧見元德帝吞了粒藥丸,跪着膝行捧過折子,一字一句讀了出來。這不是頭一回了。元德帝比信任任何一個大臣都信任稱心,歸根究底,他并不把稱心這個太監當做一個人,而一個不算人的東西,自然隻能依附自己,因為他是皇帝,是宮中最大的權勢。稱心不必再如往常冒着性命危險,才能偷瞧到些朝中的事,現在他每十天同陳桑送信,都要撿着要緊的事寫上去。即便是由稱心念出來,元德帝也未再批改多久,不多時便乏了,要去道觀尋乾清真人了。他去同那道人探讨仙法之時,一貫是不用人伺候的,即使是稱心也不行。稱心得了閑,又累的厲害,胸口極悶,便交代了大明殿的掌事幾句,打算回自己的屋子休息。才出了大明殿,就遇上了堵在路口的紫雲。外面的天是冷硬的鐵灰色,烏雲翻湧,似是要變天了。稱心擡眼望了下天,目不斜視,問道:&ldo;紫雲姑姑有何事?&rdo;紫雲不同他多話,隻直接問道:&ldo;奴婢聽聞,稱心公公一直與一位名叫的良玉公公的太監交好,是您的契弟,咱們沉雲宮受公公照顧良多,想要請您和良玉公公吃一頓酒席。&rdo;方向一旦對了,掩藏的事實就太容易被發現了。稱心在宮中與誰交好不是個秘密,隻是良玉一直不太出現在衆目睽睽之下,沉雲宮也沒注意過這個人。可現在良玉在仙林宮,景硯将人藏的嚴嚴實實,馮南南的手伸不進去,又覺得這事極緊要,就找到了稱心的頭上。稱心心中一緊,知道喬玉的事大約是瞞不了多久,可面上的表情卻絲毫不變,依舊輕輕笑着,甩了一下拂塵,&ldo;紫雲姑姑這話便說錯了。我是同良玉見過幾面,可到底都是奴才,不過是服侍主子,怎麼好到處吃酒。你若是真想見他,不如去仙林宮親自拜見大殿下。&rdo;紫雲接下來的話全梗在喉嚨裡。稱心一貫是很客氣的,從未這樣直接的推脫過,恨得咬牙,隻覺得稱心也是看沉雲宮失勢了,壓低嗓音道:&ldo;這是我們娘娘要見的人,你敢……&rdo;稱心斂了笑,輕聲道:&ldo;紫雲姑姑怕是忘了,我隻有陛下一個主子。&rdo;又拱了拱手,擡腳離開,連句話也沒留下。紫雲呆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卻拿他毫無辦法。馮貴妃已經許久未曾見過元德帝,而稱心卻手握權柄,宮中無人敢得罪。稱心一離開,面色冰冷,不由捏緊了拂塵,腳步加快,準備今天就将喬玉叫出來,告訴他這件事。他走的很急,可宮中人遇到他,都要擺着笑臉湊過去。行到一半,被一隊巡邏的侍衛攔住了腳步,稱心皺着眉,正想直接穿過去,卻無意間瞥見了一個有幾分印象的臉,是在陳桑的帳中。其實陳桑很少讓稱心接觸到自己的事,可在南疆的那段時間日日夜夜相伴,總有疏漏的時候,稱心半夜渴水起床,曾見過那個人正跪在陳桑面前。這時機真是,太巧了,也太壞了。他不露聲色地又打量了幾眼,确定沒有認錯,胸口更悶了。那人在這裡是要做什麼?陳桑又是要做什麼?他沒告訴自己。稱心到了自己的院子,守門的小太監一見他就歡喜地跳了起來,&ldo;公公回來啦,良玉公公來了一會了,正等着您。我以為您得到晚上才有空,找禦膳房要了瓜果點心給良玉公公了。&rdo;他知道稱心待良玉極好,平日裡自己過了飯點都不會再多事要飯菜,可良玉來了就不同。稱心微微一笑,朝他點頭,從袖口裡掏出錠銀子,&ldo;做的很好。你去禦膳房再拿些來,就說是我要的,再找幾個玩的好的,在院子裡吃一會。隻一樣,不許吃酒賭錢。&rdo;那小太監快活極了,從稱心這裡拿了銀兩就竄去了禦膳房。喬玉在這等了很久。他先去了太清宮,那裡地處偏僻,依舊冷冷清清的,大門緊鎖。因為沒了關押軟禁的人,連侍衛都調去了别處,周圍一個人都沒有。牆壁很高,上面豎着鐵釘,即使再踮腳,什麼也看不見,也再沒什麼好看的。喬玉怔怔地望着門,他過去的那六年,半點痕迹都尋不着。他有點難過,可景硯卻還有别的事要做,到晚上才能回來,就索性來了稱心這裡。此時已是冬天了,稱心的屋子裡沒有地龍,就在床邊燒了炭火,不太暖和,他就沒脫披風,将自己團成了個球,縮在那裡,隻露出兩個手指頭去勾點心往嘴裡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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