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生氣,是對自己。新區地皮貴,連停車場都是見縫插針。本來多的心緒都被占住了,現在又要停進極狹小的車位,談羽生着悶氣把車倒進去,最後看了眼後視鏡裡的傷口,去了微信裡的樓層。許久沒來這樣的場合,談羽剛進門就覺得要聾,又奇迹般地重新找回了過去的節奏。他不停推開送到自己面前的酒,好不容易才挪到許衍旁邊:“堵車,來晚了。”許衍喝酒一杯就能上頭,喝醉卻不易,經常暈暈乎乎一整晚,腳卻永遠懸在底線上方。他此刻也有些暈,看了半天談羽才對上焦,沒來得及笑就皺起了眉:“臉臉怎麼了?”“和夢九吵架了,技不如人。”許衍嚴肅地點了點頭:“那吵架也輸了嗎?”“也輸了。”談羽把他手底的酒挪開,“方方面面都技不如人。”已經微醺的人思路都是散漫的,許衍挨着他搖頭晃腦半天,總算是揪出點頭緒,扒拉着他的耳朵急着說話:“我今天說了,我說,我許衍就是抓着毛筆長大的,我寫了這麼久的字,恨了那麼多年,不是為了更遠的事……就是現在,當下!此刻!我是一個年輕的書法家……”穩住身子實在辛苦,他幹脆徹底靠在談羽身上接着說:“我有談羽,不一樣了。”談羽問:“怎麼不一樣?”“安心。”許衍用力很大地捶了一下胸口,“許老師愛你啊,你不知道嗎?想起你,哪裡都是滿的。”現在連談羽都滿了,他做了個深呼吸,剛想說什麼,就聽見許衍指手畫腳道:“不過你也有錯的地方,我高潮時分兩種情況,有時不蜷腳趾,你片面了。”所有的滿都煙消雲散了,談羽捂着許衍的嘴打量了一下四周,掌心立刻有柔軟滑過。再旖旎,他也生不出半分多的想法:“許老師,咱們換個地方可以嗎?”許衍正正經經地直起腰,點頭道:“樓上有客房,我找學柯要房卡。”确實得找闫學柯要房卡,談羽哄着把他領到樓上。說是一回事,真到了床邊,許大師除了趕快睡覺也沒多的想法。他還記得道了聲晚安,自己乖乖地關掉了床頭的燈,埋進被子立刻睡了過去。隻剩下談羽哭笑不得坐在床尾。許老師難得磨人,談羽沒習慣,手忙腳亂後的疲意也追了上來。雖說沒有跨越再多的時區,但兩人也是坐了十數小時的國際航班才回來的。他想多堅持一會兒,還是沒忍住,在床的另一側也睡下了。第二天,談羽有生物鐘,早早就醒了過來,沒想到許衍居然更早,而且已經起了。宿醉的許老師衣冠不整,正對着茶幾捶胸頓足,隻聽見他醒來窸窸窣窣的聲音,耳根就紅了——看來是沒忘了昨晚的事。談羽覺得好笑,向他伸了隻手:“許老師,還滿嗎?”看在這是缪斯伸來的手的份兒上,許衍爬過去牽住了:“不滿了,甚至想戒酒。”談羽笑着拽了他一把,兩人相互配合,總算是擁坐在了一起。頗浪漫的晨起氣氛還沒維持三秒,談羽昨晚放在茶幾上的手機響了。許衍離得更近,伸長手臂勉強提了過來,是個鬧鐘,他看見上邊寫着法語課:“法語課?”“用西語學法語,雙鞏固。”又想起大學時進行不下去的法語選修,許衍有些嫉妒:“你的語言天賦很高嗎?”談羽在發愣,隔了幾秒才回過神“啊”了一聲:“你說什麼?”“我說你可真是阿爸的乖孩子。”許衍拍了下他的手臂,翻身下了床,“怎麼突然開始學法語了?”也許是一種在誠實上的天賦,談羽從來不說假話,但也離真相所去甚遠,他搖了下頭說:“工作需要。”說起工作,許衍又問:“超市的事情交接完了嗎?”“差不多,我這邊已經全部交出去了。”“恭喜。”許衍在吧台翻到咖啡,迎着晨光向他道喜,“你可以去做想做的事了。”“想做的事啊……”談羽盤起腿看他,“想和你一日三餐,每天都能見到你,能做你回家的想念和期望。”這話說得奇怪,除了參展太忙,談羽說的幾乎就是這段時間兩人的狀态。許衍按了下熱水鍵,隔空抱了一下他:“那我還是得恭喜你,你已經做到了。”“那我就得往下一站走了。”許衍沒再追着問下一站是哪兒,聽見水停後,轉過身又去擺弄咖啡。談羽想讓他繼續問,一點一點剝開眼下近乎完美的局面,可事與願違,最後一點說不出的話永遠在最深處藏得極好。他委頓下去,在又一次鬧鐘的提醒音下進入了法語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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