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到了g市,在賓館休息,淩晨去了批市場,急匆匆地選了一些新款就返回了賓館,讓老闆給定了特快的車票,加足馬力往家趕。
一路上心急如焚,想着回去面對嚴枞,一個頭兩個大。
到家了,寒風依然凜冽。我裹緊身上的大衣往外奔。兩個身影擦身而過,我血液倒流,直沖頭頂。
是他們,他們想必要去g市。我停止腳步卻不敢回頭。大腦是木的,麻的。感覺鼻子有什麼東西流出來,擦了一下,是血。
我急忙翻出了紙巾,堵住鼻子擡頭看天。我大口地呼吸,拼命忍着眼淚,它卻拼命地往下流,止都止不住。
路人側目,我仰頭望天,就這麼一動不動。
我先回到了家,媽媽見我回來馬上給爸爸打了電話。
爸爸回來了,我們一家坐在沙上。我什麼都沒說就跪在了父母面前。
媽媽想拉我,爸爸攔住了,媽媽就不停地哭。
我狠狠扇自己耳光,很用力地扇,一下一下的很響。我不是上演苦肉計,是我這樣心裡好受些,爸爸媽媽是不舍得打我一下的,從小到大,他們對我呵護備至,疼愛有加。我就這樣回報父母的愛,踐踏父母的尊嚴。
媽媽忍不住了,過來抓我的手,她抱着我的頭,哭的撕心裂肺。
我反手抱住媽媽,和媽媽一起哭,我要把所有的委屈、所有的難過一股腦兒在媽媽懷裡洩出來,隻有這個懷抱,它會無條件地等着我,永遠為我敞開。
哭夠了,媽媽拉着我坐下。不停地看我的臉。
爸爸也時不時地偷瞄,眼眶紅紅的。
“爸媽,我要離婚。我不想和嚴枞生活下去了。”
“你說你才結婚幾天?啊?立刻又離婚?你讓别人怎麼看?你别怪嚴枞家來鬧,換我也鬧,你這不是糟蹋人嗎?剛結婚就離婚,那當初你為什麼要答應呢?”爸爸很生氣,不停地質問我。
“你讓你媽我們的臉往哪擱?鬧得親戚朋友都知道了,你以後還怎麼談婚論嫁?晴晴,你怎麼這麼糊塗呢?”
爸爸愁眉苦臉,接着跟我講:“你要是沒和他結婚,爸爸也不瞞你,我本來就不同意,我巴不得你和他分手。但是現在不一樣,你倆結婚了,你們的婚姻是受法律保護的,你說,你是不是出軌了?”
媽媽急了:“你怎麼能這樣說咱們閨女呢?你是她父親嗎?你不是應該保護女兒嗎?你現在在幹什麼?”媽媽一邊哭一邊沖爸爸嚷。
“我現在就是在告訴她,不能一錯再錯,這個婚不能離。”
一句話,爸爸擺明了立場。我也不想隐瞞了:“爸、媽,他們說的沒錯,我愛上了别人了,不是老頭,是一個比我小三歲的男人。我們生關系了,所以我不能和嚴枞繼續生活下去了。”
話沒說完,父親劈頭蓋臉的巴掌就落下來了,我沒躲,跪下來等着,媽媽瘋了一樣扭打着爸爸。我閉着眼,天哪!我在幹什麼?好好的一個家讓我搞得亂七八糟,父母這麼大年紀了還要跟着我接受别人的嘲笑指責。我有罪呀,我該怎樣贖清我的罪過?我該怎麼做啊!
父親打累了,無力地癱坐在沙上。媽媽看着我的臉,紮着手不敢摸,我擦掉媽媽的眼淚,沖她笑笑,規規矩矩地給父母磕了頭。緩緩站起來,推開門離開。
我紅腫着臉,離開家,鄰居們看着我小聲議論,我無所謂,反正早晚都會大白于天下,讓他們看好了、笑好了,時間長了一切就過去了。
我回了艾黎家,打開門現家裡有人。裡面的人循聲走過來,我一看是艾黎的媽媽。
她看着我狼狽的樣子,解開圍裙跑過來,拉着我坐下:“這是怎麼了?這是誰打的?嚴枞?”
我什麼都不想說,靠在她的肩上哭了出來。
她拍着我的後背,無比慈愛地說:“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艾黎的媽媽是個非常溫柔的女人,艾黎的性格像她爸爸。我們都有一個溫暖和睦的家庭,父母幾十年恩愛如初,我倆卻一再打破家的甯靜,制造着種種問題。
阿姨什麼都沒問我,讓我到房間休息,她找到消腫的藥膏給我搽臉。我望着她,心裡平靜了許多:“阿姨,你留下來陪我麼?”
“好!你睡吧!”
阿姨自始至終沒問我任何問題,包括艾黎的行蹤。我突然就想明白了,一定是艾黎叫阿姨在這裡等我的,不然怎麼會有可口的飯菜和新換的床單呢。我感動的無以複加,她自己即使千瘡百孔,依然惦記着我。所以,我是幸運的,就算沒有潘凜,我會有艾黎。
我打算回嚴枞家,我找出了當初給我的銀行卡,準備把話說清楚,然後還給他。
臨走的時候阿姨叮囑我:“什麼事都不要沖動,别做傷害自己的事,武力不能解決問題,生不好的事情之前要記得報警。”看看吧,她什麼都知道,都替我想好了,我怎能不感激呢?
我抱住她,在她臉上狠狠地親了一口,咧開嘴傻乎乎地笑了,她摸着我的頭說:“早點回來,你叔叔晚上也來,給你帶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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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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