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賈赦覺得自己的安排已經很妥帖了,于是衆人皆一夜無話。
除了在外奔波的林之孝和周瑞。
無論如何,第二天的太陽還是照常升起了。賈赦似是一夜沒睡,但又覺着異常亢奮。
隻見賈赦端坐在上頭,問了一聲:“林之孝回來了嗎?”
小厮答道:“老爺,才剛外頭就傳了話來,說是林管家已經帶着人回來了。”
賈赦起身走出來,果然看到林之孝已經在門外候着了。在林之孝的後面,還站着約莫三四十人。
賈赦說道:“當初祖母将你們交給了老爺我,老爺我也是個無能的,隻能把你們安置在莊子上。如今,你們老爺不想做馬棚将軍了,你們可願助我?”
衆人一陣欣喜,其中一位年老者走出來行禮說道:“老奴萬不敢想,有朝一日還能給大爺辦事!昨日林小子來莊子上,大家夥都搶着要來,老奴拼了老命也要給大爺您查好老庫!請大爺放心!”
賈赦看到老者,立馬走過來扶起老者道:“秦叔,你也來了。祖母知道你來助赦,定會安心的。”
原來,這莊子是賈赦的私産,也是已故的先榮國府老夫人留給自己大孫子的。當初先老夫人秦氏自知自己時日不多,眼看着大孫子單純(蠢)善良(無知),而兒媳婦又對大孫子沒什麼感情(确定不是恨?),因而将自己的私房全部留給了大孫子。而自己的陪房,明面上放了身契,實則全部交給了大孫子。
賈赦也知道,自己的母親與祖母不對付,因此好吃好喝的将這些人全部安置到了莊子上。
當時的賈赦絕對沒想到,還有用這些人的一天。
于是,賈赦安排一番,留下年輕力壯者,守着東院,其餘者,均跟着賈赦,浩浩蕩蕩的往府裡庫房走去。
另一邊,賈母也在賴嬷嬷與王夫人的攙扶下,後頭跟着賴大及一衆人,也往老庫走去。
雙方人馬,就這麼在庫房門口碰了面。
賈母看到賈赦帶了一堆人,呵斥道:“你這孽障,當這裡是什麼地方,你帶這麼多人烏泱泱的,想做什麼!”
賈赦卻滿不在乎的說道:“回老太太的話,這些人都是來幫兒子對賬的!咱榮國府的老庫,盤一次也不容易,兒子可是特地去請了原祖母管家時用的賬房來的,老太太盡管放心,這些人眼力足着呢!”
聞言,賈母這才看到,那些人裡有幾個老者确實眼熟,仔細分辨,依稀還能看到三十年前的樣子。心裡不由一堵,這些人給她帶來的記憶,可都不太好!
因此,賈母繼續說道:“這些人已經離開我榮國府,不便進入老庫!盤點之人,我自有安排。”
賈赦說道:“老太太說的安排,就是你身後那些周瑞花了一晚上湊的人嗎?”
賈母與王夫人臉色都變了。
不待二人說什麼,賈赦又說道:“讓他們對也不是不行,那就讓他們去吧!”
隻見賈赦剛說完,賈母臉色稍緩:老大還是聽話的!
王夫人面露狐疑:難不成有詐?
隻聽賈赦接着說道:“秦叔,他們對賬的時候,你們安排人跟着,可别讓這些人把我榮國府的老庫弄亂了!”
“什麼!”這是王夫人的聲音。
“放肆!”這是賈母的聲音。
賈赦笑道:“老太太息怒,您身後那些人,不僅不是這府裡的人,更是老二家的陪房找來的人。她又管着庫房這麼久,我讓人看着,也沒什麼大不了吧!”
“憑什麼!”王夫人急切的聲音傳來。笑話,若是讓人看着,豈不是所有算計都要落空!
賈赦輕蔑一笑,道:“憑什麼?憑老爺我是襲爵的!”
王夫人還待說什麼,賈母說道:“老大,這些人都是我讓賴大請來的。我問你,今日我這老婆子找的人能不能對這老庫的賬!”
賈赦說道:“老太太說的什麼話,您找來的人當然可以!”
賈母點頭道:“算你還有兩分孝心!”
賈赦說道:“我有沒有孝心,那是大家都知道的!我若是沒有孝心,能讓老二一家住在榮禧堂這麼久嗎?您老人家的人盡管進去,老爺我是襲爵的,我的人,也必須進去看仔細喽!”
王夫人:繞不開襲爵這個話題了是吧!
賈母:……
賈赦:老爺我是襲爵的,老爺我在府裡無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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