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溪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給吓一跳。
她與這個老頭也就隻有一面之緣,一個宗門的傳承在這老頭口中怎麼像是一塊餅幹一包零食似的,說給就給,您還能再随便點嗎?
郭瑤兒大驚失色,大聲喊了出來:“外公!您是糊塗了嗎?鬼毒谷可是你畢生的心血,怎麼能如此随便就交給一個外人?!而且蘇南溪她隻是解了這麼一種毒,說不定她這次就是瞎貓碰上死耗子,她根本不會解其他的毒呢?”
雖然郭瑤兒之前嘴裡都沒有什麼好話,但是這句蘇南溪倒是贊同的:“我也覺得,您這麼決策會不會太過于輕率了些?”
金道山眨巴了幾下眼睛,格外認真的問了一句:“草率嗎?”
蘇南溪點頭,郭瑤兒急的直跺腳:“外公~你怎麼這樣啊。我是讓你來把她趕走的不是讓你來收她為徒,還要把鬼毒谷傳給她的。再說了她一個村姑如何能管理好那麼大的宗門?”
“住口!看來是我太慣着你了!當年你外公也不過是一介山野村夫,如今這個位置都是你外公一步步爬上來的。”金道山一甩衣袖,對最為疼愛的外孫女兒冷下了臉。
郭瑤兒神色一變,咬着嘴唇低下了頭:“外公,瑤瑤不是那個意思……”
金道山冷哼一聲,聲音前所未有的嚴肅:
“成立鬼毒谷時我就說過鬼毒谷的掌門人從來隻會是有能力者,我要的是一個能帶領鬼毒谷向更好的方向發展的人。你說她是誤打誤撞解的這個毒?瑤瑤啊,你實在是太讓外公失望了。唉,其實也是外公錯了啊,當年就不該讓你爹娘将你接回身邊的。你之前跟外公學的那些東西全都被你還回來了啊。”
以前外公從未對她說過這樣的重話,郭瑤兒這次是徹底慌了,她‘噗
通’一聲跪在了金道山面前:“外公,瑤瑤知錯了嗚嗚嗚……”
離開外公身邊後,她跟着母親在京城結交了不少千金小姐,她們每天除了琴棋書畫便是吃喝玩樂,根本不用那麼辛苦的再去學習别的。
她就想她也是官家小姐啊,她以後要嫁的人也是富貴人家,無論如何她這一輩子都是衣食無憂的。她隻需要伺候好丈夫公婆就好了,為何還要累死累活的去學醫術毒術呢?
久而久之,她也就忘記了兒時要學習醫術懸壺濟世的初衷,她放棄了她曾經最愛的東西。她随波逐流,變成了她曾經最厭惡的樣子。
郭瑤兒驚恐的甩頭,不,這不是她想要的。
金道山失望的看着郭瑤兒,繼續道:“瑤瑤,這個毒困擾天下已經數年,不僅是我,這天下何其多的大夫與醫師啊,我們每天都用各種各樣的藥材來調制解藥都無果,你覺得你口中的‘村姑’又真的能誤打誤撞研制出來嗎?”
郭瑤兒紅着眼眶,抽抽噎噎的抱着金道山的大腿,嘴裡不停的道歉:“外公,瑤瑤知錯了,瑤瑤回去以後就跟着您繼續學習,這一次瑤瑤不會再放棄了。外公……”
金道山卻搖了搖頭:“瑤瑤,你該道歉的不是外公。”
郭瑤兒看了眼蘇南溪,糾結的咬了下下嘴唇,在那幾息間的猶豫之後還是轉向了蘇南溪的方向:“對不起,蘇……姑娘,之前是我錯了。”
蘇南溪微微點頭,算是接受了她的道歉。
金道山搓着胡須欣慰的笑了起來,他摸了摸郭瑤兒的發頂:“好了,快别哭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外公最見不得你掉眼淚。”
“嗯,瑤瑤不哭了。”
等安慰好郭瑤兒了金道山這才再次同蘇南溪道:“小丫頭你也不急着現在回答。這樣
的事情确實需要慎重考慮。”
金道山從懷裡掏出了一塊金色的手掌大小的金牌遞給蘇南溪:“這是鬼毒谷長老令,鬼毒谷宗門遍布大齊,日後你若是需要幫助或者想要拜我為師了,你就拿着這塊長老令找我。”
蘇南溪看了眼,那個長老令可是純金打造:“金先生,令牌就不必了,您記得答應過我的三個條件就好。”
“那是自然。我金道山一言既出驷馬難追。”
“還有您的外孫女,記得帶走。”蘇南溪提醒。
金道山笑呵呵的點頭,沒說話。
但是蘇南溪總覺得他那個笑容有哪裡不對勁。
事實證明,蘇南溪的第六感是正确的,金道山那個笑是真的不對勁。
金道山沒有忙着離開,而是跟着他們住了一晚。
但等蘇南溪第二天一早醒來時,金道山已經走了,一個人走的。
蘇南溪看着面前别别扭扭的郭瑤兒,隻覺得腦瓜仁嗡嗡的。
郭瑤兒将懷裡的包袱給了蘇南溪:“這是我外公離開前留下的,他讓我轉交給你。”
蘇南溪将包袱打開,裡面有一張一千兩的銀票和昨天蘇南溪沒收的令牌。
“你外公離開前還說了什麼嗎?他是不是得老年癡呆,忘記他還有個外孫女兒在這裡了?”蘇南溪認真且嚴肅的問道。
郭瑤兒聽不懂蘇南溪說的老年癡呆是什麼,但将外公離開前的話告訴了蘇南溪:“外公說,希望你能教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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