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系。”匡盛勉強撐住自己,靠在牆上,“不記得我也好。”
虞塵隐不願看他,卻還是轉過身,席地而坐,與他交談:“盛哥,還沒到那一步,我們可以走,可以逃,可以做很多事。你的傷會好,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匡盛隻是笑,笑得并不溫柔,似是冰渣子碎了一嘴:“過來,讓我抱抱你。”
虞塵隐微蹙着眉靠近匡盛。
匡盛抱住虞塵隐,從輕輕的安撫,到極重的緊箍,虞塵隐還沒反應過來,匡盛的手就撫上了頸間的傷口。他問:“痛嗎?”
虞塵隐不屑撒謊:“隻要是傷口,就沒有不痛的。”
“若那隻箭,沒能射中我的手,阿隐,此刻你已經死了。黃泉裡孤獨一人,若我不來陪你,你該怎麼抵擋那無窮無盡的惡鬼。怕嗎?”
“我未死,也不會入黃泉。這個問題沒有意義。”
匡盛拆開包紮頸間的布條,低頭親吻虞塵隐的傷口,如果他是狼,此刻就咬斷他的脖子,如果他是蟻,就沿着傷口鑽進去,無論他是什麼獸什麼鬼,都不會放着虞塵隐孤零零一人在世間。可誰讓他做了匡盛……
虞塵隐輕嘶一聲,有些不适。匡盛放開他,笑道:“可憐見的,竟在我手裡受了傷。”
虞塵隐也笑:“盛哥,你還是這樣笑着好看,你方才的笑容讓我覺得,不等片刻,你就會掐斷我的脖子。”
“你不願意嗎?”
“能活着,誰想死?我的一生太長太長,不能在此刻停下。”
匡盛徹底歇了心思,他将布條一圈圈纏回去,道:“好好養傷,我也不會就此認命。”
虞塵隐點頭:“你方才抱我太緊,傷口可有開裂?我再去叫軍醫來一趟,你醒了正好喝碗藥。”
然而這次,虞塵隐叫不來軍醫。魏暄下令,嚴禁為匡盛治傷,亦不準提供藥物、飲食等。虞塵隐去見魏暄,卻被拒之門外。這樣下去,魏暄不主動殺,匡盛也必死無疑。
虞塵隐回到寝房,沐浴一番,換了身衣裳,便抱着床上的被褥等走向地牢。匡盛昏睡過去,虞塵隐分了床被褥給他,随後給自己也鋪好。
他躺下來,并不舒服。地牢冷而陰暗,他蓋上被子,也不覺得熱乎。不知不覺睡着了,醒來時果然有人送來了飲食、藥物,雖隻是他一人份的,可好過什麼也沒有。
他吃了小半飯菜,便将剩下的飲食和藥物都放到匡盛身邊。懶得喂,冷了也能吃,匡盛醒了自然會用。送來的藥是治療頸間傷口的,但匡盛也是外傷,應該能用吧。
就這麼過了幾日,匡盛的情況并未好轉,他也憔悴許多。他想出去尋些藥草,看守的士兵卻攔住了他。
“郎君,大公子吩咐,如果您這次出去,就不能再來地牢了。要麼一直在這裡住下去,要麼就徹底離開。”
虞塵隐停住腳步:“大哥人呢?我要見他。”
“若郎君是要認錯,出了地牢即可見到大公子;若郎君執迷不悟,大公子是不會見郎君的。”
“我若踏出去,再回來,又會如何?”
“隻能先殺了我。我若私自放您再入地牢,您不殺我,大公子也定會斬了我。”
虞塵隐閉上眼,輕歎口氣:“這些天麻煩你了,我不會出去的。若大哥要關我至死,我認了。”
士兵勸道:“盤窪寨餘孽未絕,大公子會在此地停留一段時日。郎君,您還是服個軟吧,何必為了外人,傷了您與大公子的情分。”
虞塵隐搖頭:“多謝。”而後退回地牢。
地牢毫無陽光,匡盛總是昏睡,虞塵隐無論坐着、站着、躺着,心中依然苦倦。他蜷在被子裡,望着昏暗的光色,些許麻木,更多乏力。他也開始昏睡,隻要睡着了,就無所謂白天黑夜。
匡盛醒來後勸他:“離開吧。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你亦毫無反抗之力。這樣下去,也隻是搭上你自己的身體。”
虞塵隐躺在他身邊,側着身子支起臉龐,淺淺地笑:“我隻是太累了,走得太久,現在停下來歇會兒。”
虞塵隐望向幹草堆,怔愣地問:“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前腳離開,後腳你就會被誅殺,可我不離開,你的傷勢惡化,照樣會死。那我要是絕食呢,魏暄會來見我嗎?我好歹跟他弟弟有婚約,魏侯又看重我娘。他……大概不會任由我死去吧。”
“阿隐,”匡盛笑,“你可曾為了别人付出這麼多?”
虞塵隐回以一笑:“到現在,我隻想求一個結果,讓塵埃早日落定。”
匡盛笑容不變:“你還是你,從未變過。”
他忍耐着疼痛緩緩從被褥裡爬起來,擠進虞塵隐的被子裡。匡盛捧起虞塵隐雙手,輕咬了一口又放開:“說真的,塵隐,我死那日,為我伴奏一曲吧。我已經很久沒聽你彈過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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