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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許久，他的唇才移開。簡瑤的雙手撫摸着他的雙眼，淚流滿面。這時有人闖了進來，是方青，見狀他愣了一下，說：&ldo;發現了簡瑤沒想到，會在這時候接到洛琅的電話。夜半星稀，警車呼嘯。薄靳言就坐在她身側，她接起：&ldo;喂，老洛？&rdo;前面開車的方青也聽見了。安岩去幫市局處理數據了，車上就他們三人。洛琅那邊聽起來特别安靜，像是呆在什麼空曠又安靜的地方。他嗓音柔和地說：&ldo;簡瑤，這幾天你們忙得怎麼樣？&rdo;簡瑤答：&ldo;還行。案子一直在推進。&rdo;&ldo;那個蝴蝶殺手，很傷腦筋嗎？&rdo;簡瑤：&ldo;你也聽說了？&rdo;&ldo;是的，電視裡都報了。&rdo;&ldo;是啊。&rdo;簡瑤歎了口氣，&ldo;剛剛又死了一個。&rdo;&ldo;會抓到的。&rdo;洛琅溫和地說。簡瑤笑了：&ldo;嗯。怎麼，你半夜打電話來，有什麼事？&rdo;&ldo;能有什麼事，關心你們倆一下呗。反正估計你們查案，也是晝夜颠倒，索性現在打。聽你聲音還挺精神，少熬夜。尤其是老方，告訴他，男人熬夜傷身。&rdo;簡瑤飛快擡頭說：&ldo;老洛叫你也少熬夜，傷身。&rdo;方青笑着答：&ldo;知道。他在幹嘛呢？半夜不睡覺，不用陪女朋友啊？&rdo;那頭的洛琅也聽到了，答：&ldo;女朋友前幾天分了，沒意思。我也在外地出差，可能要過一陣子才回北京。到時候再找你們吃飯。&rdo;簡瑤：&ldo;嗯，好。到時候見。&rdo;挂了電話，方青慡朗笑道：&ldo;這小子，不會又把人家90後給甩了吧？&rdo;簡瑤微微一笑：&ldo;你猜對了。&rdo;方青：&ldo;靠，我們一起鄙視他。&rdo;夜風輕輕從窗口吹過來，簡瑤漸漸斂了笑，才察覺身旁的薄靳言始終安靜着。因為剛才在辦公室兩人都哭過，簡瑤的眼睛還有點紅。他雖戴着墨鏡，但臉頰也有些許紅暈。簡瑤打量着他，哪知他就像立刻察覺了，開口問：&ldo;洛琅？&rdo;&ldo;嗯。&rdo;他坐着不動，也不說話。那模樣有點呆，也有點冷。簡瑤忽然想起從前，也是在車上，她接到洛琅電話，一口一個&ldo;洛大哥&rdo;。結果薄靳言似乎就有點不高興。她問他是不是吃醋了，他表示否認。轉頭卻引誘她叫他&ldo;靳言哥哥&rdo;……&ldo;我和他隻是朋友。&rdo;簡瑤輕聲說。&ldo;我知道。&rdo;他答，然後臉上有了一點笑意。他的開心與不開心，總是這樣直接表露。簡瑤心頭發軟，低聲說：&ldo;你不在我的身邊，我總需要有朋友陪伴。&rdo;他握住她的手，說：&ldo;嗯，我的身邊，也有安岩。&rdo;方青看着車前方的夜色燈火，嘴角有笑，心中卻有感歎。他們和好了，真好。真正相愛的兩個人，大概是舍不得多分開一分一秒的吧。可是他呢？他和他的公主。為什麼他們現在走不到一起去了？‐‐屍體是在路旁一間廢棄的樓房裡發現的。此刻時間是淩晨四點，初步推斷死亡時間是在淩晨2點至3點間。方青将車停在路旁，其它警車也将這座破樓圍得水洩不通。簡瑤擡起頭，看到隔着一條街，就是聶拾君住的那個小區，從這裡甚至能看到小區的樓頂。薄靳言之前推斷這裡就是兇手的主要活動空間，而不是公園，果然沒錯。薄靳言也從車裡出來，他感覺了一下周圍的光線和汽車聲。顯然這條路上流量不小，即使半夜，也時常有車經過。簡瑤看着他拄着拐杖站在街頭沉思的模樣，一時竟看得失了神。&ldo;前面有紅綠燈？&rdo;他問。簡瑤答：&ldo;嗯。前方20米。你怎麼知道？&rdo;他隻微微一笑，轉身朝着街對面，打算過馬路。然後稍稍一頓，朝她的方向伸出手。簡瑤有片刻的怔然，然後把手遞給他。原來一切都沒有任何改變。曾經那個月夜，他第一次向她伸出手。幾年後，他站在這街頭，再次朝她伸出手。隻是這一次，換她走在前面，他在後。她牽着他，慢慢地走。沒人知道，他的手越握越緊，當她低下頭，看到他削瘦安靜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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