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他們并未将這場看似正常的聯姻放在心上,卻不知,竟成了日後禍亂的開端。
“王爺!王爺!”剛蹿出去沒片刻的顧小瑞又火急火燎地折了回來。
雲楚岫瞧他着急忙慌的樣子,挑眉道:“又出了何事?”
顧小瑞氣喘籲籲道:“方才醉胭脂的老鸨齊媽媽來報,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顯貴正鬧事,非要見玉宛姑娘!”
往日醉胭脂倒也不乏這樣鬧事的恩客,齊媽媽亦是個長袖善舞之人,總能三言兩語打發走。如今她都趕不走,必然是個不好惹的硬茬兒。
雲楚岫當下便披上衣衫,要往外走。
知還的親人便是無清的親人,後者自是也要跟着前去。外面天寒地凍,雲楚岫自然舍不得小阿清受冷,他旋即道:“你在府内好生待着,笙兒的事我去便可。”
無清若是執拗起來,五駕馬車亦拉不回來。他拉住知還的衣袖,堅定道:“知還的家人便是雲清的,見不到笙兒妹妹無恙,我定會心有不安。”
雲楚岫自是拿他沒辦法,若是有辦法,此生必不會栽到他手裡。前者親自将大氅為他穿戴好,無奈而又寵溺道:“去去去,我們一同前去。”
無清這才展露笑顔。
另一邊,前來鬧事之人已然将太師椅拉至最會客廳最中央,雙手環胸,翹着二郎腿坐在椅上便等雲笙露面。他帶來的家丁将整個醉胭脂團團圍住,水洩不通。
齊媽媽不停地賠笑臉,“這位爺,今兒個玉宛姑娘是真身子不爽,不能迎客。您若不嫌棄,且留個名帖給奴家。他日等玉宛姑娘好些,定讓她親自到府給爺彈曲兒。您看何如?”
此人自是不信風花雪月之地女人的話語,他大手一揮,不留情面道:“齊媽媽,看您是個明事理的人,我跟您透個實底兒,不是我等非要見玉宛姑娘,實在是我家主子尤擅琵琶,想要同玉宛姑娘一較高下。”
已到此處的雲楚岫與無清自是将這番話聽進耳裡。
雲楚岫略微掃視周圍一圈家丁,隻見他們井然有序,莊嚴肅穆,顯然不是普通家丁。盡管換上了普通百姓的衣物服飾,可腰際佩帶的刀劍還是暴露出了他們是皇宮侍衛。
而看似嚣張跋扈的大爺,光是拇指上的玉扳指,便知價值連城。即便是達官顯貴,也未必有如此好物。
齊媽媽這輩子見的人多了去了,她那精明的眼珠子豈能判斷不出此人的身份?怕是自覺此人來頭不小,更有可能與皇室有關,才請玉宛的老相好——雲小公爺前來。
雲楚岫的嘴角略上揚,笑道:“阿清啊,咱倆這可是被齊媽媽‘擺’了一道。”
無清自是不知其中的關竅,他疑惑道:“何出此言?”
雲楚岫在他耳邊輕語幾句,無清恍然大悟。
雲楚岫笑了笑,将合攏的羽扇在手心裡敲打幾下,道:“齊媽媽雖利用了我,可究其根本是護着笙兒的。她怕皇宮裡來人召笙兒,令其有去無回。若是普通的彈曲兒,齊媽媽那個錢串子定會親自把笙兒送至府上。”
“我們姑且按兵不動,看齊媽媽如何周旋。我倒也好奇,這皇宮裡的人,究竟是誰?”
語畢,他便找了個犄角旮旯,斜倚在畫柱之上,看起了好戲。
無清真真是哭笑不得,倘若他是笙兒,定會打死這個隻會看熱鬧的兄長!
隻是沒想到,就在雲楚岫對面的畫柱旁,竟站着他的小皇叔。
好家夥!大周堂堂墨賢王,竟然出現在了京城的花柳巷之中。這可讓雲楚岫抓住了把柄,他日後定要以此為由,好好“嘲笑”他這位行為端正的小皇叔。
誰料這齊媽媽仿佛有了千裡眼,即便雲楚岫貓得嚴嚴實實,她一眼便瞅見了,救星來了,她必然要将小公爺拖進這潭渾水之中。
她尖銳的嗓音劃破了醉胭脂上方的天空,“哎喲,這不是我們戰場殺敵、英勇無敵的雲小公爺嗎?”
話語剛落,在場的看客們紛紛朝齊媽媽眼神示意的方向望去。
得,這老鸨真會來事!
霎時間,他從看客的身份轉變成了這場鬧劇的主人公。
明日的京城頭條用腳指頭想想都能知道是什麼——野蠻恩客無理取鬧,癡情公爺仗義相助。
雲楚岫在衆人的注視下,從隐秘的角落走出。
此時他的小皇叔模仿他方才的姿态,看起了好戲。可把雲楚岫氣得牙根癢癢!
直至雲楚岫行至齊媽媽身旁,後者狐假虎威,揚起了擁有雙下巴的下颌,傲嬌道:“這位爺想帶走玉宛,也得問過我們的小公爺答不答應。”
就在此時,人群中傳出一道清冷的女聲。她戴着面紗,步步生蓮,曼妙的身姿更令人神魂颠倒,隻聽她道:“妾想是小公爺誤會了。妾并不是要帶走玉宛姑娘,隻是素聞玉宛姑娘的琵琶乃京城一絕,而妾獨愛這琵琶,便讓府上的管家請玉宛姑娘一叙,切磋技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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