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救我是一回事,”李殊檀詞窮,“在我身上亂摸是另一回事!”
崔雲栖冷笑:“那你當時借故往我身上貼又是怎麼回事?”
李殊檀霎時噤聲,試探地看了他一眼,抿緊嘴唇,借着中毒的事裝死。
“……算了。”崔雲栖不是來和她吵架的,替她原樣攏緊上襦,抹平衣襟,“能動了嗎?”
李殊檀試了試,手腳依舊發軟,但比剛才好一些,大概能支配身體,指尖的觸感也沒那麼鈍。她小口小口地換着氣,緩緩撐起身體:“接下來怎麼辦?”
“我帶你出去。”崔雲栖起身,黑袍瞬間落下,從上往下遮,隻露出一截灰底的袍角。
李殊檀直覺這話有問題:“那你呢?”
“大理寺斷案,靠的可不隻是言語。”
李殊檀明了,共進退的話都到嘴邊,又生生地咽回去。這地方空氣裡都帶毒,也不知道崔雲栖給的那點血能撐多久,說不準什麼時候共進退就成了拖後腿,還是識趣點先滾為好。
她跟着起身,略帶尴尬地摸摸衣角:“那我出去以後,替你通知金吾衛?”
“不必。”崔雲栖搖頭,“我來前就提過,現在應當有人在外邊等着,隻是怕貿然闖進來,傷了你我而已。”
李殊檀“哦”了一聲,更尴尬了:“那我……我就這樣跟你出去?”
“不。你總得要身差不多的衣裳。”
李殊檀一愣:“到哪兒去弄?”
崔雲栖示意一下:“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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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殊檀很快知道了上哪兒能弄這身寬大的黑袍,并且猜出崔雲栖身上的是從哪兒來的。
她跟着崔雲栖從石柱間的空隙裡鑽出去,發現這地方真是個地牢,一個個小空間嵌在石壁裡。地牢裡無人看守,隻有那股膩人的異香,順着石梯往上,看得見天光的地方,倒是有個人坐在那兒,一身黑袍,背對着拾級而上的兩人。
然後李殊檀就眼睜睜地看着崔雲栖擡手,在那人肩上輕輕一拍。在那人轉頭的瞬間,崔雲栖往他臉上一按,那人立即兩眼一翻,整個身子軟下來。
崔雲栖接住,順手從他身上扒了黑袍,再往邊上一避,看着那個守門的倒黴鬼從石階上滾下去,落地一聲悶響,像是石頭沉進深井,聽得李殊檀後背發毛。
她倒不是有憐憫之心,純粹是不放心:“從這裡滾下去,應該沒什麼活路了吧?”
“說不上。是個藥人,沒什麼死的活的。”崔雲栖把黑袍遞給李殊檀,“喏,幹淨的。”
李殊檀趕緊接過黑袍套上,如他所說,這黑袍确實挺幹淨,隻有股特别的香氣,像是各類藥材混在一起的味道。她聯想到崔雲栖說的藥人,想想又忍住不問,隻問更要緊的:“那就這麼處理?若是抓了新的人,或是别的什麼原因,有人下地牢,發現那藥人,也是個隐患。”
“這會兒應該正在祭祀,他們暫時不會抓新的祭品。你能留在那裡,也是因為我假扮這袍子的主人。”崔雲栖判斷一下,繼續往前走,“跟我過來。”
他混進來時大緻查看過,這地方出口很少,從石牢出口到正門必須穿過用以祭祀的大廳。人祭怎麼都不會好看,崔雲栖一面往前走,一面去探李殊檀的手:“抓着我。低頭跟着我走,不管聽見什麼,都不要擡頭。”
李殊檀會意,抓住崔雲栖的手,埋頭跟着他往前走。
這身黑袍有兜帽,那藥人的體型又和李殊檀不符,她套着黑袍戴着兜帽,視野壓在身前幾寸,隻看見自己的鞋尖踩過一塊塊石磚。身邊的聲音越來越多,也越來越雜,她能聽見腳步聲、奇怪的音樂,偶爾還有崔雲栖和人招呼,聞到的氣味也雜起來,除了那股讓人神志不清的香氣,裡邊還混着一股陌生的腥臭。
越看不見,四周的狀況越陌生,李殊檀越恐慌,也越好奇,抓心撓肺地想擡頭判斷到底怎麼回事。
耳邊的聲音越來越雜,隐隐有人聲,聽見女孩尖叫的瞬間,她控制不住地擡頭,在那個瞬間看清了大廳的全貌。
和平康坊最大的酒肆有些像,是中心镂空挖出天井的設計,隻是酒肆的設計因垂落的紅幔、到處都是的燈籠顯得影影綽綽暧昧朦胧,但這地方用的是壁燈,照得地上影子交錯,一晃眼還以為是妖魔亂舞。
正對着天井的是個池子,池水污黑,仿佛沸騰一樣咕嘟嘟地冒着泡泡,炸開的泡泡偶爾翻出個把蠍子或者蜘蛛的屍體,污黑的水濺在池壁的紋路上,染污浮刻在上邊的月相。
環繞着池子的則是一個個石籠,每個籠子邊上都放着石刻的箱子,籠裡是赤.裸的人,躺在籠底的有男有女,看模樣最小的可能還不到十歲,最大的和李殊檀同齡。在籠外排成長隊的都是男人,神色各異,打扮也各異,可能是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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