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臾,梁見空竟淡然道:“我也這麼認為。”許輕言以為她聽錯了,不免錯愕,迅速看了眼梁見空,可他神态自若,目光不見一絲波動。但緊接着梁見空又淡淡說:“但有些事,并不是人為能控制的。”這話說得讓人聽不懂,許輕言覺得他們倆完全可以避而不見,老死不相往來,再退一萬步講,裝作互不相識也可以。許輕言騎虎難下,正不知如何開口,梁見空突然回過頭,擡手作了個噤聲的動作:“要開始了。”從頭到尾,二人好像完全沉浸在美妙的演奏聲中,再無交流。梁見空看起來确實聽得投入,神情也極其放松,反觀許輕言就沒那麼惬意。其實,換做十年前,這樣的演奏會,哪怕要花去一個月的零用錢,她也會毫不猶豫地出手。然而,如今聽來,心潮澎湃有之,卻不再視為生命之重,臉上的表情一直是空空的,時而聽着,時而走神,也不知在想什麼。梁見空并不像表面上這般投入,許輕言的神情全部落入他的眼中。她不拘言笑,眉目清秀如畫,神情寡淡至極,但仔細觀察還是能從細微處發現她内心的起伏。大多數時候她的目光總是低垂着,偶爾會擡頭看向舞台中央,但眼角的微光還未點亮立即暗淡,然後似是不适地用手揉着眉心。阿豹坐在他們左後方,時不時會朝他們看兩眼。一開始他還擔心許醫生不懂曲折的個性會惹到二爺,可一場音樂會下來,這二人相安無事,就連一句話都沒說過。他納悶得有些胸悶,今天這場音樂會,二爺原是告訴四少他趕不回來,可誰知道今天下午突然接到線報,程然竟邀約了許輕言,他們什麼時候認識的,難道……阿豹心裡有了種種不好的想法,梁二爺聽聞後,面上未動,隻是突然下命令,愣是把行程往前趕了又趕,事情處理完後馬不停蹄地直奔音樂廳。他一開始沒明白過來,以為果然出什麼大事了,可回來後竟被告知來聽鋼琴演奏?别怪他大老爺們沒涵養,他跑得襯衣濕了又濕,等知道真相的時候,撕了襯衣咆哮的心都有了!全場燈光亮起的時候,所有人都起立鼓掌,久久不散。許輕言也跟着鼓掌,但頗有點應付的意思,她覺得台上的鮮花、燈光,還有那架仿佛還散發着炙熱餘音的鋼琴,都很刺眼。梁見空朝左邊示意,随後帶頭離開,但他沒有往出口走,反而一轉身,走到後台。許輕言愣了愣,踟蹰着,後面的人等了會,有些不耐煩地催道:“麻煩讓一下。”“抱歉。”許輕言立馬回頭道歉,匆匆跟上腳步。梁見空在前面停下來,顯然在等她,見她終于跟上,打算繼續往裡走。“梁……先生。”許輕言連忙叫住他,“我有點事,先走了。”“不去後台看看,李槐在後面等我們。”許輕言不明白梁見空一再留住她什麼意思,她剛才也說了,不想跟他有過多瓜葛,他也曾經說過,叫她别出現在他面前,怎麼事情發展到現在,他們還混熟了呢?“謝謝,但真的有事。”許輕言很堅持。梁見空瞥了她一眼,說不上來這個眼神有什麼意味,許輕言正擔心他突然變臉,但他并沒有為難她:“行。”她這次也沒說再見,再見是朋友或是友好交際的人之間的臨别話語,對梁見空,她認為沒有必要。阿豹見許輕言走了,實在壓抑不住内心的疑惑,問道:“二爺,這段時間我們盯着許醫生,好歹碰到好幾次了,你是有什麼目的嗎?”梁見空漫不經心地回道:“嗯。”嗯?嗯!嗯什麼嗯?!許輕言還未到家,淩俏的電話就追至:“你在哪?”“回家的路上。”聽出她聲音的低沉,淩俏忙問:“你沒事吧?”許輕言揉了揉眉心,疲憊道:“俏俏,我知道你的好意,但以後這樣的場合還是不要叫我了。”淩俏一時語塞,有些懊惱道:“對不起啊,我隻是想讓你開心點,不要總覺得這是什麼禁忌,你在家偶爾不是還會練琴嗎?”“這确實已經不是我的禁忌,但也不是我的快樂了。不說了,過兩天見面吃個飯吧,到時再聊。”淩俏平時伶牙俐齒,這時候也隻得讷讷應下。許輕言挂了電話後,一天的折騰,終于是安靜下來,這才發現背上發涼,她不怎麼出汗的人,在面對梁見空時卻是出了一身又一身,在不安和惶恐中熬過了一天。要說他很可怕,他對她表面上算得上和顔悅色,比起那些黑衣保镖,他并不粗魯兇狠,但他将一身淩銳收藏得很好。可是,一來他的身份擺在那,氣場不減,二來,他時不時放在她身上若有所思的目光,像是一團化不開的迷霧,實質一般籠罩下來,令她無法心安。許輕言不是個心思特别複雜的人,所以面對梁見空深不見底的城府,實在是招架不來。梳洗過後,許輕言難得犯懶,看了會病例就休息了。隻是,這夜睡得很不安穩,整夜她的腦中全是沈月初的臉,他離她那麼近,可待她走近一些,他又忽然躲在她身後,就如同當年他藏了她的試卷當小抄,左躲右閃,恨得她直咬牙,又是無可奈何。鬧鐘響的時候,她那麼希望,不要讓她醒過來。——————————————————————————————————————————這幾天,許輕言的精神都不爽利,快下班的時候接到淩俏電話:“今天總有空吧?”她前兩周就約了許輕言吃飯,但她一直有工作,許輕言看了看日程表,今天倒是沒其他安排,心情也欠佳,跟好友吃頓飯換換心情吧。“上次曹大頭是不是帶你去了家日料店?”“嗯,還不錯。”“那個混蛋,有好吃的竟然不叫上我,不行,我也要去嘗嘗。等他回來再吃窮他。”淩俏對吃那叫一個執着,許輕言暗暗為曹勁捏把汗,不由笑道:“他就是你的冤大頭,人家還要娶老婆呢,你這麼吃下去還讓不讓他攢老婆本了。”電話裡淩俏又笑罵了幾句,兩人定好時間,就挂了。差不多六點的時候,許輕言從醫院出來,那家日料店位置比較偏僻,她叫了輛專車,這人好像也不太認路,找了半天,終于是在一個小時後找到了這家小店。可憐的是,淩俏還是沒排到位子。“這家店也太俏了吧,這麼偏,這麼小,還有這麼多人來吃。”淩俏比她早到半小時,但已經人滿為患,玄關站不下,好些人隻能在外面的藤椅上坐等。許輕言到的時候,找個能落腳的地方就不錯了。她朝四周望了望,說:“聽曹勁說這家店的店主是日本人,所以東西很地道,慕名而來的人很多。”淩俏立馬兩眼冒心:“我上半年剛去日本演出過,一會鑒定下。”兩個人閑來也是無事,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許輕言突然看到一輛足夠豪的豪車竟從店後面開了出來,這地方在一處坡上,比較隐蔽,而且門口豎了塊牌子,裡頭是沒有停車位的,所以一般人不是打車來,就是把車子停到其他地方,再走上來。這麼一輛車子從門前開過,自然吸引了大把大把注目禮,淩俏不由感歎:“什麼土豪啊,專權啊,都把車停到上面來了。”“說不定是店主。”淩俏白了她一眼:“得了吧,這麼家小店,店主能開賓利?”許輕言覺得這車有些眼熟,仔細想了想,腦中猛然閃過程然送她走的那輛車。不會那麼巧吧。車子已緩緩開走,許輕言跟淩俏八卦了一番後,也轉移了話題。這時,她的手機響了,來電的竟然是程然。淩俏掃到一眼,也沒當回事:“你先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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