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間都忘了這人是在揶揄她。裴元德看她愣住的模樣,笑意更濃,他将案幾上的那把短刀推到林菁身前。“好的長刀很多,短刀卻很少,這是關鍵時刻可以保命的利器,你收好,我不希望在其他人身上看到它。”“我不能收這麼貴重的禮物。”她拒絕道。“不貴重的禮物,我也拿不出手。此刀名為夜羽,與赫連勃勃的大夏龍雀同出一爐。”大夏龍雀!林菁眼睛一亮,她是好武之人,自然知道好兵器極難得。赫連勃勃是胡夏的王,曆史上有名的暴君,殺人是他的愛好,戰争是他的樂趣,因此他極為注重武器的質量。史書記載,赫連勃勃有一種特殊的檢驗武器的方法,在驗收的時候,如果弓箭射不穿铠甲,則殺弓匠,如果射穿铠甲,則殺甲匠,幾乎每次驗收都會有一批工匠被斬殺,可以說,胡夏當時的每一把武器都帶着工匠的鮮血。在赫連勃勃統治力最為鼎盛的時候,他收羅天下能工巧匠,為其造百練剛刀,号“大夏龍雀”,銘其背曰:古之利器,吳、楚湛盧。大夏龍雀,名冠神都。可以懷遠,可以柔逋。如風靡草,威服九區。沒有人能抗拒這樣一把神兵。林菁終于還是沒忍住,将短刀雙手接過,立刻便感覺到沉甸甸的分量,刀身上同樣刻有銘文,曰:龍雀蔽日,所向皆靡。裴元德看着她道:“龍雀是鳳凰中最兇猛的一種,它沒有華麗的彩羽,隻有龐大的、連日月星辰都被遮蔽的黑翼,在傳說中,龍雀一旦起飛便不再落下,永遠向着至高處飛翔,沒有同伴,心無旁骛,直至巅峰。”林菁從主帳出來的時候,那兩名原本看守她的親兵迎面而來。“郎君請你過去一趟。”她現在心裡滿滿都是對裴景行的歉疚,自然應下。到了地兒一看,這位真是會享受啊。裴景行的帳篷不算大,裡面卻精緻非凡,除了寝具和武器架,還用屏風隔出一個小間,不知是做什麼用的。帳篷裡面有一名親兵正在煎茶,另一名親兵從鍋裡取出煮好的羊腿,用銀制小刀将肉切成薄薄一片,蘸好了調味料,整整齊齊的擺在盤子裡。裴景行本人則卸了铠甲,穿着一身常服,頭發也散了,正冒着濕氣,他軟塌塌地靠在豹皮墊子上,眯着眼睛看着她。“壞心肝小騙子!”他吐出一顆棗核,精準地打在林菁身前的地面上,令她止了步。林菁道:“上獲也是要付出代價的。”“利用我也是要付出代價的!”“連大總管都說功過相抵了,我也被你關了挺久的了,裴小将軍,做人要向前看,總盯着那點恩恩怨怨是成不了氣候的。”裴景行被氣笑了,“你這腔調怎麼那麼像‘左不太平’?”“你私下給他取這樣的诨名,左平知道嗎?”這時帳篷外有人道:“我當然知道,我還知道有個人叫‘裴景不行’,說他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左平掀了簾子進來。林菁稍微挪開一點,方便這兩隻炸了毛的鬥貓對視。“你來幹嘛?”裴景行不善地問道。左平一臉坦然地道:“剛巧路過,聽到有人不行,就過來看看能不能幫上一幫。”“可别,我還想多太平些日子,你這忙不如去突厥大營幫,肯定能為大昭立功。”“不好不好,不及裴小将軍上獲之功,聽說你們還演了一出戲?”左平看向林菁,笑道,“沒想到假牢變成真牢了吧?”裴景行跟戳到逆鱗一樣站了起來,道:“那是她欠我的!”林菁的确不喜歡欠人的感覺,她投降道:“好吧,你說,要什麼代價。”裴景行看了左平一眼,立刻道:“進我的跳蕩團,跟我戍邊去。”林菁:“戍邊?”左平走到一旁,煎茶的親兵立刻遞過去一杯暖茶,在地上放下軟墊,他坐下後,那名切羊腿的親兵也将一碟切好的肉連同案幾一起放在他身前。裴景行道:“不等大軍拔營,我直接去甘州,五日後便走。”如果沒意外的話,這個冬天應該不會再出現大動幹戈的戰局,但開了春就不好說了,被東突厥打亂的邊境重鎮需要重新布防,甘州地理位置尤其重要,它夾在東突厥、西突厥和吐谷渾之間,是兵家必争之地。裴景行雖然是次子,卻可以看出裴元德是真的用心栽培,也沒有因為是親子而畏手畏腳,這是讓他去獨挑大梁,的确是個攢軍功積累經驗的好時機。但她心裡又有其他牽挂,有個人是她勢必要見上一面的——東突厥退兵後,尉遲讀武也會回長安,最要緊的線索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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