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新變得饑餓難耐,渴望用盡全身的力量,兇狠地吮吸,撕咬,侵占。
嚴明信虛弱地“哎”了一聲,君洋立時感覺有人在他身上插了一把刀。
他艱難地把眼移開,他怕再多看一眼,他心底的惡魔就要獰笑着沖破桎梏附身于他,他又不敢妄動,他怕眼下自己一旦動作就要良心昧盡地不問後事,至死方休,絕無可能停下來。
他不知道自己會對嚴明信做到哪一步,但一定是常人無法接受的事。
恣意而為的放縱是動物的本能,抑制沖動則是和人的本性做艱苦卓絕的鬥争。然而人性紮根于骨血,根深蒂固源遠流長,進化叠代适者生存,沒那麼容易就被傾軋消滅。
構建才區區二十幾年的理智想要與之一戰,無異于以命相争。
全靠分散注意力,加上嚴明信适時的沉默,他才能漸漸冷靜下來。
面上平靜無波,心髒卻如同劫後餘生,狂跳不止。
他安慰自己,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而人之所以能區别于動物,被稱之為“人”,不在于穿衣服遮羞,也不在于說高級的語言,在就在乎于能否以一己之力克制獸的本性。
理智和沖動鮮血淋漓地大戰了一場,撕扯得兩敗俱傷,精疲力竭癱倒在地。
君洋反而解脫了,剩下人畜無害的微笑。
他露了幾顆牙齒,極其溫柔地說:“一萬字?這麼過分。”
嚴明信聽完眼眶都要濕了——隊長和隊友是最早知道他被罰寫檢讨的,第一時間表示愛莫能助,畢竟字迹在那放着,誰也不敢分憂;旅長和他爹是老戰友,也是一丘之貉,一個說他字寫得不夠工整,一個得知他被勒令重寫不但不安慰他,反而不留情面地嘲笑,笑完直道罰得輕,又對他加強教育了一遍。
其實,那些大是大非的道理嚴明信并非不懂。他又不傻!他早就知道自己行為不妥了!隻不過,他又不是什麼怙惡不悛的壞人,真用不着這麼多聲音迫不及待地向他灌輸是非對錯和價值觀。
有時他也想聽聽這些聲音之外的聲音,想有一個人是一心向着他,站在他這邊的。
他不需要有人幫他和全世界據理力争,隻要在無人處輕輕替他說一句:他們好過分啊。
就夠了。
嚴明信感動不已:“怎麼個過分呢?”
君洋:“……”
令嚴明信不滿,這件事本身已經足夠過分了,怎麼還要說出個所以然?
作者有話要說:tooot
第32章
“如果我是敵軍,截獲了這段無線電通話,我會先分析戰術。”君洋思忖道,“海空對話裡,我和轟一轟二大隊一直在溝通突防節奏,要是按你們領導的說法,我們遭到監聽,那整個戰術不早被扒幹淨了?以後正面交戰,對方直接飽和火力先把僚機打掉,這還用研究誰和誰的關系?”
海盜和正規部隊大不相同,君洋相信正因他們遇上的是能力有限的海盜,嚴明信才有此動作,假如真到戰時,他絕不會不知輕重。
“幾百年前打場仗,電報要來來回回發幾輪,交戰雙方截下電碼來互相猜謎語。”他道,“現在隻要指揮中心一個按鈕,各部隊各自領命,哪有機會讓人家埋伏釣魚。”
老屋經曆了時光的流淌沖刷,有一種獨特的質樸,溫暖又明亮。嚴明信聽完開懷一笑,小星星便從他眼裡溢出來,跑得到處都是。
君洋審度着他的眼睛,感覺和他同仇敵忾就夠了,什麼是非對錯大可押後再議:“我記得曆史上有一段,說A區戰略轟炸機執行完投放任務,要逃離沖擊波範圍,隊長确認所有隊員完全逃出後就在無線電裡唱歌,我也沒聽說人家回來要寫檢讨。”
“真寫一萬字耽誤多少事。”他輕聲批判,“你們領導這是形式主義。”
事情早已過去好些日子,嚴明信一直被檢讨逼着和這件事較勁個沒完,搞得天灰地暗。終于有人跟他說幾句貼心的話,他通體舒暢,寬宏大量:“算了算了,他年紀大了,給他留點面子。”
“不過那天你吓着我了。”君洋回想起來,說,“有事至少要先跟身邊的人說一聲。”
嚴明信自知欠妥:“哎,好嘞。”
他順手一拍君洋大腿,示意這個話題到此為止。誰知這一掌拍下去,拍得君洋再沒說話。
安靜得像不存在。
嚴明信當然知道自己手放在了哪兒,轉臉一看,人家低頭盯着他的手,一臉介意。
他被人贓并獲,指尖原地彈了兩下,把手收了回來。
君子端方和荒淫無道隻有一念之隔,懷瑾握瑜和傷風敗俗恐怕也比鄰而居。這是君洋從前不明白,現在剛領悟的道理。
可顯然,這間屋裡仍有人對此一無所知。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不學習就要繼承億萬家産 寄涼州【CP完結】+番外】 年代軍婚,我在荒年豐衣足食 炁石傳 我們這座山 異世種田忙:扶我起來我還能種 别再讓我懷孕啦+番外 來日可期(ABO) 穿到古代,撿個小将軍種田養崽 四爺皇後的修煉日常 我零号國士被九個校花女兒曝光了 失憶後老攻想偷我的崽+番外 龍珠:我的賽亞人變身無限制 喵虎 我吹起了對家的彩虹屁+番外 修真之小人物+番外 跨界歸來,我要掀翻這個圈 胎穿公主被七零男知青盯上了 錦衣不帶刀+番外 依戀偏差+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