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清點頭,這人要好看,三十多了又開始整牙齒。
吳惟緊接着淡淡說了一句:“可忻濤他不知道。”
随清起初沒聽懂,怔了怔才琢磨出其中的意思,一年多沒接吻了。
“反正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确定我倆沒愛了。”吳惟總結,繼續自斟自飲。
是夜,吳惟大醉,家自然也是不回了,就宿在随清這裡。
臨睡前去衛生間淋浴,随清怕她摔了,也跟着進去,坐在馬桶蓋闆上,漫無目的地刷着手機,陪着她洗。
浴簾背後,傳來荒腔走闆的歌聲,也不知唱的是哪一首。一時聽到“紅眼睛幽幽地看着這孤城”,下一句卻變作“Youthiswastedontheyoung”,一時又是大罵:“以為我佷稀罕他嗎?我喜歡的可是羅博塔波雷那一型芭蕾男神,他忻濤一個身高175,體重130,近視400度的弱雞有哪一點符合我的審美?!”
随清不好催促,隻搭腔附和,看着她不滑倒就好。
等洗完澡,吳惟套上一件随清拿給她的T恤,倒頭便在床上睡了。随清坐在床沿,盡最大努力給她吹了頭發。吹風機隆隆響着,也沒能把她吵醒,可見是真喝多了。折騰了許久,頭發隻吹幹一半,明早起來另一半一定是雞窩模樣。随清知道此人最在意形象,到時候照鏡子,肯定是要跟自己生氣的,卻也實在弄不動她,無能為力。
調暗了室内燈光,随清也去漱洗,一邊刷着牙,一邊從浴室看出去,隻見吳惟抱着枕頭睡在床上,夢中仍舊蹙眉,很不安穩的樣子。
随清不禁回憶,曾晨出事之後的自己又是怎樣的呢?那時,吳惟是全力幫着她的,給她地方住,開導她,替她抵擋着一切的惡意,比如外界各種傳聞,比如她母親的喋喋不休,還有丁艾的指責。
想到此處,便有些内疚。其實迹象早就有了,一直都有,隻是她熟視無睹。過去的這一年裡,被她忽視的恐怕不止是事務所的管理庶務與辦公室政治,還有吳惟。
如今,易地而處,她不知道自己又該為吳惟做些什麼。都說勸和不勸離,但此刻當局者人事不省,自己要是去找忻濤,好像有些背叛朋友的嫌疑。盡管這樣想,洗漱完畢,她還是拿起手機,從聯系人中翻出忻濤的号碼,想了想覺得發信息可能更加妥當。她與忻濤一向并無太多聯系,兩人上一次的對話記錄還是一年多以前的一次聚會,忻濤分享了一個地址給她。
随清一向自覺情商為負,說不來話,打了幾遍腹稿,最後還是決定走極簡派,隻發了一句:吳惟在我這裡。
信息發出去,頁面上方幾乎立刻就變成“對方正在輸入”的狀态,随清靜候,心想事情也許會有轉機。
但等了許久,狀态變了又變,卻始終不見回複。最後,隻收到一個字:好。
随清沒想到忻濤竟然比她這個局外人還要極簡風。離婚,不是尋常吵架賭氣,當事人還是這樣的态度,她也是有些生氣了,關了手機,丢到一旁。也許,事情真的如吳惟所說——結婚,并沒有什麼好。一切看似水波平靜,實則處處暗礁。
從浴室出來,她從吳惟懷中拖出一隻枕頭,又打開壁櫥找被子,準備去沙發上睡。櫥門一開,便看見曾晨那件西裝挂在角落裡。自從她那天拿回來,就不曾再動過,是不需要,也是不敢。此時,她又盯着那隻黑色防塵袋默默看了片刻,最後還是隻從上層拿了被子,滿懷抱着,去沙發上鋪床。
吃了藥,她熄燈睡下去。夢中,似又回到過去,倒帶,暫停,快進,盡是混亂的片段。但有一些畫面,仍舊清晰得有如昨日重現。
比如,他們的初見。
那時,她正在讀大四,請了一個禮拜的假,從學校所在的那個三線城市回到A市,是為了辦理出國的手續。她其實并不想去悉尼讀那個雜燴一般什麼都搭上一點,卻又什麼都不是的經濟管理文憑。但錢瑛已經為這件事籌劃已久,也付出了許多,包括錢,精力和面子。與過去的無數次一樣,她也隻得遵命照辦。
不知是怎樣的巧合,讓她在那一天忽然想起來要去A大看望吳惟。又是怎樣的巧合,讓她們經過那片大草坪旁的禮堂,看到那場優秀校友講座的告示。
“今天是建築系的哎,你要不要去聽?”吳惟提議,隻是随口一說。
随清還沒來得及回答,像是又一重預示,天上飄起了小雨。
于是,一多半是為了避雨,她們走進禮堂,講座已經接近尾聲,沒好意思再往前去,就站在最後面的陰影裡。離得很遠,她幾乎看不清台上說話人的面目,隻知道介紹的是前一年威尼斯雙年展上入選的概念作品,A市舊城區的改造方案,旨在解決老建築的采光和衛生問題。最瑣碎平常的命題,卻被做得像是外星生物的登陸艙,極緻的想象力,極緻的美感。名字也特别,叫時空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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