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落地,莫依人腦子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一時間竟頃刻消散無蹤?
她詫異看着面前的男人,久久說不出一個字來。
仇昱輕歎口氣,嗓音越發溫柔起來:“依人,你到底怎麼了?來老宅之前你是一個樣子,來老宅之後你又是一個樣子,你心裡在想什麼,你不告訴我,我又怎麼會知道呢?”
莫依人張張小嘴想說什麼,但嗓子卻仿佛被什麼卡住般發不出絲毫聲音?
仇昱深邃的茶眸裡盛滿了溫柔,跟剛剛的他似乎完全是兩個人一般,他牽着莫依人往車邊走,一邊走一邊輕聲說:“依人,你别以為我是神,我什麼都猜得到,也什麼都知道,都能預防,我隻是個平凡的人,我沒那麼神通廣大,你心裡在想什麼,或者說,你想知道什麼,你直接問,效果絕對比你悶着胡思亂想的要好很多。”
言語間,兩人已經走到車邊,杜蘇上前幫着仇昱上了車,莫依人也跟着乖乖進去,仇昱轉頭深深看着她,坦誠道:“别的我不能保證,至少我能保證,隻要你問,我就會坦誠回答你,如果不能回答你的,我也會直接告訴你,我不會騙你……”
“你喜歡我嗎?”忽的,仇昱話語剛落,前面的杜蘇剛剛上車,便聽見莫依人緩緩開口清晰問了他一句。
一時間,車内的空氣似乎都凝固了。
杜蘇保持着上車的動作不知該如何是好,隻能僵硬着坐好也不敢亂動。
仇昱乍一聽莫依人的問題愣了兩秒,看向她的目光都變得深沉兩分,面前的莫依人卻似乎害怕他沒聽清楚問題般,又問了一遍:“仇昱,你喜歡我嗎?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那樣的喜歡,你喜歡嗎?”
噗通、噗通。
莫依人覺得自己的心都在狠狠戰栗,可這一刻她就是想知道他的答案。
若……
那她願意陪着他在地獄裡沉浮。
若……
那她也願意陪着他走過人生的一段路程,至少年老後,她想起這個男人,心裡不會有太多的遺憾就好。
仇昱定定看着面前的小女人,莫依人執着的等着答案,一如那天在莫家,她執着的問着他願不願意娶她一般。
仇昱喉結上下狠狠滑動一下,腦子裡閃過這個問題無數遍,可張嘴他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
時間一下仿佛開始過得很慢很慢,慢得讓莫依人懂得什麼叫做……度秒如年。
就在仇昱琢磨着要開口時,莫依人卻忽然失去了所有的勇氣,她垂眸低低笑出了聲:“抱歉,是我過分了,竟然問你這樣的問題,我們不是之前全都說好了嗎?對不起,你、你就當我什麼也沒問吧,我們這樣,挺好的。”
說罷,莫依人轉身乖乖坐好,隻對前面的杜蘇說了一句:“杜蘇,開車吧。”
杜蘇聞言,透過後視鏡看眼自家自那一刻恍若成了啞巴的少爺,默默開了車。
一路上,車裡的寂靜幾乎都要将人淹沒,莫依人沒再說話,态度也跟出門的時候完全不同,甚至跟她從老宅裡出來的時候完全不同,現在的她就好像、好像回到當初那個不認識仇昱的狀态般,她在嘗試不将仇昱放在眼裡。
仇昱明顯感覺到了,就連前面開車的杜蘇都感覺到了。
到底還太年輕,一如莫依人心裡藏不住話般,其實她的感情也根本就藏不住。
很快,車子到家了,莫依人率先下車,她甚至能上去幫着杜蘇攙扶仇昱,他差點摔進她懷裡,她也能面不改色的繼續動作,仇昱不自覺狠狠蹙了眉,直到坐上輪椅兩人之間還是一句話都沒有,或者說,莫依人對他說的話,他一個字都不想接!
杜蘇默默看在眼裡不敢開口說話,進了屋後,莫依人打了招呼便直接上樓休息了,仇昱保持着被莫依人“抛下”的姿态一直到她的身影徹底消失,良久才對杜蘇說了一句:“去,給我查清楚,那天在莫家,周姿沁到底對莫依人說了什麼!”
所有的一切,都是從那天開始的。
……
樓上房間裡,強撐了一路的莫依人進屋後便将自己窩到了床邊,她坐在軟柔的地毯上将自己緊緊抱住,娥眉狠狠蹙着,澄澈狡黠的眸裡是濃得散不開的憂愁,伸手從床底拿出她藏起來的手絹,莫依人到底是不自覺的落了淚。
他沒回答她呢。
呵呵。
莫依人嘴角揚起一抹凄苦的笑,也對,人家怎麼會回答她呢?在仇昱的眼裡,她應該隻是一塊墊腳石吧,就像一開始她想讓仇昱成為自己過河的橋一般,隻是現在,她河還沒過完卻愛上了腳下的那座橋,甚至為了那座橋,她願意從此就站在那危險的地方,他想怎麼樣她都願意陪着他,奈何,人家根本就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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