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人在路邊等候,打馬揚鞭吩咐人先回去府中通傳。豐钰下了馬車,乘轎子進入垂花門。幾個嫂子候在那兒,一見面就忙不叠見一回禮。中有好幾個都是豐钰入宮後才嫁進來的,是第一回見面。所幸禮數周全,倒也熱熱鬧鬧的。
豐钰被簇擁到上院,在堂中拜見了外祖母段老夫人。祖孫倆一見面就紅了眼眶,俱想到那已逝去的段氏。旁人勸了好一會兒才勸得兩人住了眼淚。段老夫人命豐钰坐近,拉住她手将她仔仔細細看了個遍。眼角眉梢沒一處不像段氏年輕時。又翻開她手掌,瞧她積年做事留下的粗繭和舊傷。
豐钰覺得窩心得難忍。
沒在自己家裡得到的厚愛俱在外祖母這裡得到了補償。
說了一會兒話,外頭就傳信說幾位爺到了。
段老夫人扯住她手腕“你不必避諱,是你幾個表哥。”
話落,小丫頭掀了簾子,當先進來兩個生得一模一樣的少年,後面跟着三個錦衣玉貌的公子。
段家這一輩出了幾個極出色的青年。
大表兄段溪和承家中諸業,于今三十有五,那對雙胞胎少年便是他的兒子,一個叫段瑞,一個叫段瑾,教養極好,依足規矩朝豐钰行禮喊“钰表姑”。豐钰笑着叫人端禮過來,一人一套早備好的文房四寶。
段溪和捐了六品龍禦尉的候補,并不到京城候缺,專管着段氏外頭的事,各處二十多間鋪面,一千多畝田産,公中嚼用都從這裡頭出,平素忙得腳不沾地,為着表妹豐钰來家,特地撥冗過來打聲招呼,人還沒坐穩就被外頭回事的喊了去。十分不好意思地與豐钰緻歉,匆匆給老太太和太太們磕了頭出去。
餘下兩個表弟均是二舅母洛氏所出,挺拔文秀笑起來有對酒窩的叫段清和,比豐钰年小三歲,另一個頗内向腼腆的叫段淩和,今年十九。二舅早前在江西霧縣任地方官,二舅母和子女都随在任上,這一回豐钰還是頭回見到這兩個表弟。各自說話寒暄一陣,二舅母抿嘴笑着攆了兩個“聒噪小子”,斥他們“纏得老太太頭疼”。
其實不過段清和話多些,嘴甜如蜜哄得老人家笑一會兒咳嗽幾聲。給二舅母佯裝要用扇柄“打出去”,抱頭笑着退下。
段家人一團和氣,祖孫婆媳之間親親熱熱,屋子裡礙着有客在,該遵禮的地方絕不含糊,眼角眉梢透出的那股親昵令豐钰有些豔羨。
豐家規矩大。父子夫妻主仆之間輕易玩笑不得,伯父豐允為人嚴厲,又是家中獨一個朝中大員,說一不二慣了,平素不論逮着誰,弟弟也好子女也好妻妾也好,總不免申斥一番規矩道理。表面束縛得平平整整一絲不苟,實則内裡早已矛盾暗生。女人最是敏感,尤其豐钰察言觀色最善,年幼時她尚不覺得,這次回家,才覺出家裡叫她處處喘不過氣。
不怪她兄長豐郢早早赴外上任,輕易不回盛城。
豐钰半垂眼簾收回目光,她沒錯過适才段清和邊笑邊走不經意朝她投來的一瞥。
幾個男孩兒一去,屋裡恢複了先前的輕言緩笑,大表嫂楊氏指揮丫頭們擺宴排席,不一會兒就喊衆人過去前廳用飯。
午後衆人各散了,豐钰清晨趕路過來,請安前隻是簡略梳洗一番,大舅母命楊氏親送她去暫住的“荷香館”。從上房院子穿過花園,繞過假山,前面一片荷塘盡頭處便是名喚“荷香館”的小榭。
“夏日此處最是涼爽宜人,距老太太的宿處又近,布置簡慢,妹妹莫笑話嫂嫂不周,缺什麼少什麼隻管與我開口,可千萬别客氣。”
入目是間極雅緻的小廳,兩旁各有暖閣,東邊一間擺了書架,西邊一間便是寝居,布局通透。床前一張新打的妝台,上頭擺着一隻點漆八角盒,旁邊一溜大小梳子、篦子窗前供了一大叢開得極好的芍藥。
鵝黃色輕紗遮住沉香木床,床頂雕花刻葉,錦被一瞧便是新的,疊得整整齊齊擺在清涼的白玉枕頭下方。
楊氏方才那番話明顯便是客氣,這哪裡能算簡慢
豐钰感激道“累表嫂和舅母費心,不過稍待兩日,着實布置太奢如此疼我,不知如何感激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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