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苦笑了出來,這兩年經曆了這麼多事,連我自己都已經失去了不少曾有的天真,而一個曾經擁有權力多年的男人,是不會隻靠着勇氣和癡情就能活下來的。現在我擔心的不僅僅是丹青了,督軍,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清朗小姐,給你,”一個細細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我擡頭看去,居然是小娟,她胡管家的小女兒,長得十分可喜,這宅子裡的人都很疼她。去年她過八歲生日的時候,丹青,我還有秀娥都送了禮物給她,那時候,丹青是多麼的開心,因為她和霍長遠的婚期已近在眼前……
我輕輕地握住了杯溫熱的水,小丫頭挨着我蹲下,一雙大眼睛眯成了月芽,悄聲說,“清朗小姐,你又回來了,可真好,我爹不讓我過來,我悄悄跑來的。”我笑了笑,伸手摸摸她柔軟的頭發,卻無法回應她單純的欣喜。
“真的,自從你和小姐還有秀娥姐姐都走了之後,這宅子可安靜了,先生難得回來,一回來就到樓上的房間裡坐着,也不跟人說話,也沒有客人來了。”小娟眼中閃爍着重逢的喜悅,好像一個寂寞了太久的人,霍家沒有跟她年齡近似的孩子,那時候,隻有孩子氣的秀娥會帶着她玩鬧。
我一怔,下意識地問了句,“沒有别人來嗎?那個……”蘇雪晴的名字在嘴邊轉了幾轉,我還是咽了回去。小娟以為我不相信她說的話,用力的沖我點頭,“真的,連潔遠小姐都不來了,隻有郭先生來找先生的時候才會過來,可每次也都不在這兒吃飯,總是很快就走了。”
“是嗎……”我輕歎了一聲,連潔遠也都不來了,“我告訴你個秘密啊,”小娟湊到我耳邊悄聲說,“有一次,一輛車子都開到大門前了,被跟來的先生給攔住了,那裡面坐着個很漂亮的小姐呢,可惜他們回去了,我問爹為什麼他們不進來,可爹罵了我一頓,讓我不許再說了。”
我皺了眉頭,一個漂亮的小姐,還被霍長遠攔了回去,難道是……“咔”,對面書房門輕響了一聲,小娟飛速的站起身來,跑到樓梯後面躲了起來。書房門打了開來,郭啟松率先走了出來,他臉上帶了些思索的表情。
“清朗?你……”他一出門就看見我正盤腿坐在地上看着他,忍不住喃喃叫了我一聲。我還來不及說話,跟在他後面走出來的六爺也看到了我,他眉頭一挑,臉上閃過一絲好笑。可聽見郭啟松直呼我的名字,他笑容一斂,淡淡掃了他一眼。
“清朗,你怎麼坐在這兒呀?”霍長遠微笑着問了一句,“幹嗎不進去?”他的心情顯然不錯,看來聽到應該是好消息,我忍不住看了他身旁的何副官一眼。何副官依然是畢恭畢敬的樣子,他也恰到好處的看了我一眼,就如同任何一個毫無關系的人所做的表現一樣。
我和他目光一碰,也不敢多看,生怕自己露了什麼馬腳,天曉得何大副官剛才說了些什麼。沒見到丹青安好之前,就算何副官說他是天神下凡,我也得幫他兜着。
我隻對六爺一笑,“腿麻了,站不起來了,”六爺什麼也沒說,就走到了我跟前。我把手伸了出去,指望他拉我一把,“哎……”我忍不住叫了一聲,六爺居然一把把我從地上抱了起來,我下意識地摟住了他的脖子。
“霍處長,我先去看看葉展,何老闆,就麻煩你送了,”六爺溫和的跟霍長遠說了一句,又對何副官一點頭,抱着我轉身就走。霍長遠愣了愣,然後才“啊”了一聲,郭啟松臉色有些古怪,可還是沖我禮貌的一點頭,何副官卻是面無表情看了我一眼,就低下了頭去。
我知道自己臉紅了,可六爺身上溫暖的氣息還是讓我情不自禁的靠了過去,至于身後那三個表情各異的男人怎麼想,我已經不去想了。今天實在是經曆了太多,現在能和六爺靠的這麼緊,我突然覺得很安全也很放松。
走了一會兒,“你姐姐有下落了”一個低低的聲音突然傳入耳中,我迅速擡起頭看向他,六爺對我微微一笑,“還以為你沉得住氣了呢,這些日子,她一直都停留在郊外的一處人家。”“郊外?”我重複了一句,“嗯”六爺一點頭,停下腳步,抱着我坐在了一旁的窗台上。
“那個何老闆做的是種花的買賣,他在郊外有很大一片地,種植各種花卉,前段時間有一對男女高價租了他家的空餘房子,那個男的說,是為了讓自己的妻子好好休養,才找的郊外空氣好,又安靜的地方,”六爺嘴角一抿,“聽這位何老闆的描述,應該是你姐姐和那個督軍沒錯。”
“那現在人呢,還在那兒嗎?”我着急的問了一句,六爺一搖頭,“現在不在,好像你姐姐身子很弱,那個男人總會在固定的時間帶着她去看一個老中醫,那個何老闆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去的是哪兒,應該過幾天他們就會回來了。”
“身體很弱……”我喉頭一陣哽咽,丹青的身體向來很好,都是因為之前那段自我放縱的生活,才毀了她的身體。“清朗,你放心,你姐姐不會有事的,我相信那個男人,一直都對她很好。”六爺輕輕拍了拍我的手。
我勉強點了點頭,好不好的隻有見到了才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用,轉而我又想起了何副官,“那個何,何老闆,他為什麼會來告訴霍先生這些?”六爺輕籲了口氣,“據他自己說,他不常進城來,這也是偶爾聽朋友談起,喔,他那個朋友是郭啟松的一個下屬,所以覺得事情不對,這才托他的朋友給郭啟松帶了個話,然後……”六爺一抿嘴角,“然後你就知道了。”
我皺了眉頭,“你們相信他說的話?”“唔,應該沒錯吧,”六爺揉了揉太陽穴,“郭啟松為人向來謹慎,應該已經查過他了,不然不會把他帶到霍長遠跟前的,更何況,他對徐丹青的描述毫無差錯,不過,我還是會讓人再細查一下他,他自己說他老家在山東,來上海有幾年了,隻是不常在這邊兒。”
一年多,那也就是說,督軍救了墨陽之後,就來到了上海,他一直都在我們身旁……我心裡感覺怪怪的。“好了”六爺用手指捏了捏我的鼻梁,“别一副眉頭緊鎖的樣子,他說的是真是假,過不了幾天我們就知道了,不管怎麼說,這總比沒有消息好。”“嗯”我點點頭,又說,“對不起啊。”
六爺微微一怔,“對不起什麼?”“今天晚上……”我低了頭,隻感覺到六爺的手輕輕撫過了我的頭發,“傻丫頭,那隻是個……”他話未說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石頭興奮的聲音傳了過來,“六爺,七爺清醒了!”
三個日夜瞬間即逝,霍先生和六爺都派了人埋伏在了何記花圃的附近,等待着丹青和督軍的出現。我們第二天一早,就在醫生允許的情況下,萬分小心的帶着葉展回了家,雖然他的傷勢不應該再移動,可留在霍長遠那裡,也許更危險。
我已經知道,霍長遠私下和六爺有着一個什麼協定,六爺沒細說,我也沒問。可面子上他還是不能和蘇國華翻臉,聽六爺說,他問霍先生關于蘇雪晴有身孕的事情的時候,霍長遠隻冷冷的笑了一下。
陸仁慶第二天中午就氣急敗壞的來到了六爺的家,他和六爺關在書房裡密談了半天,又去看了葉展,出門時隻臉色鐵青的說了一句,“抓住那小子,給我剝了他的皮。”我猜他在說那個叛徒,大叔他們一回來,就開始追查。
丹青的消息我也沒敢告訴秀娥,一來隻要沒看到人,就不能确定,二來,何副官提到的人裡,并沒有張嬷,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去跟秀娥講。好在秀娥看到石頭受了傷,心思都放在了那上面,一時半會兒的也沒有細細追究那天晚上到底都發生了些什麼。
這天中午,我正在廚房裡吩咐廚子給葉展熬粥,“清朗,你果然在這兒,”秀娥一拐一拐的朝我走了來,手上還拎着一個小巧的籃子沖我搖晃着,“七爺最喜歡吃核桃了,我們做核桃粥好不好?一會兒就可以給他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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