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的另一桌響起喝彩聲,一幫男生興奮地架秧子撺掇我們嬌小玲珑的語文老師喝酒。“女人真不禁老。”葉子淡淡地朝他們的方向投去一瞥,“看她,才幾年的工夫,眼角的魚尾紋連sk-ii都遮不住了。”我輕笑,壞意輕咂下唇,低低逸出一句,内分泌不好。葉子一愣,過來扯我的臉頰,笑罵,你個惡心的女人。然後附在我耳邊不懷好意地笑,女人是要滋潤的,一百瓶sk-ii都比不上。誰讓我們親愛的szhang的老公是常年不歸家的海員呢。“瞧那位,那皮膚,那眼睛,水波橫流,滋潤的倍兒好。”她瞭了眼膩在阿達身上的韓璃,梨渦淺淺,“關鍵是土壤好。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不是吧,說反了,應當是水質好。”我舀了碗野山菌炖小雞湯遞到她手裡,語笑嫣然,“湯水好,才滋補的好。”“這學期的事兒吧,寒假見她還沒這般風韻。”“阿達生日那天的事兒,就是咱們放假前沒兩天。話說我那天還差點無端驚醒鴛鴦夢,幸好咱閃得快,沒當那個罪人。”剛才相互敬酒的過程中阿達跟韓璃這倆連體嬰兒坐到了離我較遠的位置,周圍的同學也跑到包廂的那邊給老師們敬酒去了,才由得我這般肆無忌憚地八卦。我壓低嗓門,标準的八婆造型,神秘兮兮道,“那天我們不是幫阿達在他剛從他老爸手裡領了鑰匙的公寓裡過生日,順便慶祝他能腳踏實地自己走路麼。末了我幫忙打掃完戰場閃人,走到站台等公交車的時候突然想起禮物還沒有送出去,趕緊折回頭。呵呵,叫我免費欣賞了一出火辣辣的現場真人秀。平常看不出來吧,韓姑娘衣裾飄飄下的身材還是很正點的,看的我差點當堂流鼻血。”“阿達身材怎麼樣,哈哈,我怎麼當時就不在場呢。”葉子亢奮地搖我的手,“有沒有視屏啊?”“視個鬼屏啊!我哪來的工具拍。至于阿達的身材,不好意思,他身下的美女太過光彩奪目,吸引了我全部的注意力,我即使看了也沒印象。”我喝了口湯,把裡面的菌類全挑出來吃掉,感慨,“我真佩服阿達的意志,如此如花美色在眼前,他居然能忍到那時候!擱我,早就唔嗷一聲撲過去了。”“然後呢?”“什麼然後?噢,然後我就輕手蹑腳地退到門口掩上門,走了。”我攤攤手,歎了口氣,“真後悔沒有看完全場。”“知足吧,我還沒看過呢。嗳,要不今天你去我家,咱倆一起下a片看,總不能沒吃過豬肉也沒看過豬跑吧。”她慫恿,推推我的胳膊,大眼睛閃着求知若渴的光芒。“醒醒吧,小姑娘,這種私密的東西要麼自己一個人對着屏幕yy,要麼就和最親密的人一起分享。兩個女人一道看,會很惡心。”我挑挑眉毛,瞥了眼阮衡,淡笑,“要不你去找正主兒。”她聳聳肩膀,諱忌莫深。朋友是用來相互吐槽而不是彼此刺探秘密的,她不想說,我就保持沉默。酒過三巡,衆人皆醉我獨醒。醺醺然的老班建議在場的男生發揮紳士風度,替女生出份子錢。當場有男生搞笑地依偎在另一個男生的懷裡,嬌滴滴地眨巴眼睛,奴家是十八歲的花姑娘。被吃豆腐的男生一腳把他踹邊上去了。大家笑成一團,映得韓璃如出谷黃莺的嬌柔嗓音分外清晰。“何必呢,男女平等,在場的女生都有錢。倘若沒錢的話就讓你們的筱雅出吧,人家可是每年都有幾大千的助學金的。”她閑閑地拿着小帕扇風,芙蓉如面柳如眉,感慨萬千的模樣,“我怎麼就沒這樣的好運氣,靜在家中坐,财從天上來。”包廂裡一片靜谧的尴尬,葉子擔憂地捏了捏我的手。我看也不看阿達,徑直走到韓璃面前,挑起她的下巴,笑得枯木逢春,淡淡道:“那點小錢算什麼,女人想要有錢最好的法子誰不知道。可惜咱沒有那樣的資本。身上噴的是ne的trer吧,哎呀,真是溫香軟玉,這一瓶就得抵我一年的學費了。不過坦白講,我覺得你更加适合poin。”我食指在她下巴上遊走一圈,斜睨阿達,媚然一笑,輕啟朱唇,“嫁漢嫁漢,穿衣吃飯,别太小氣哦。”班主任突然開口,助學金頂個毛啊!話說我們當年讀大學的時候除了一分錢不要交以外,另外每個月可是還有補助拿的。讀書就是為家裡創收。“靠!我們這叫投資。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立刻有同學起聲辯駁,其他人都笑了起來。一下子,話題又引向了别的方面。說說笑笑間,各人掏出了錢,又在大的通聯表上留下自己的聯系方式。言胖子懊惱,應該開始時就寫的,這下通聯表做好了都不知道該怎樣送到每個同學的手裡。更消他幾度飛花(下)下午我在家幫我媽制紙花,天太熱,我懶得再接一份家教。媽媽連聲說好,看我在外面奔波,她一直都很心疼。如果不是有心無力,她又怎麼舍得我頂着太陽為生活費殚精竭慮。貧賤夫妻百事哀,貧賤家庭何嘗不是如此。不要跟我說什麼富豪階層多半生活不幸福,等我衣食無虞生活優渥以後再關心那些高級煩惱也不遲。我安靜制着我的紙花,我的心情太亂,需要這樣的簡單重複動作來安撫自己的靈魂。電風扇在我頭頂嘎嘎作響,我一隻接着一隻折好紙花。看着籮筐裡紙花的數目漸漸多起來,我的心情也慢慢好起來。人隻要不閑下來,那麼就不會有那麼多煩惱。工作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鎮靜劑,還沒有副作用。媽媽自己煮了一壺水果茶,我跟爸爸評價“真難喝”,害得她一直在心疼浪費的材料和燃料,盡管那水果都是超市打折處理的兩塊錢一袋子的爛蘋果。我真後悔自己實話實說,因為事情的真相往往很傷人。葉子跟阮衡,大約是出問題了。世人眼中的金童玉女多半以勞燕分飛琴瑟和諧收場,比如布拉德·皮特和安妮斯頓,比如秦漢和林青霞,比如劉烨和謝娜。我們以為的美往往脆弱,水晶的璀璨,煙火的絢爛,誰和誰敵得過時間。世紀童話的婚禮也挽救不了查爾斯和戴安娜的婚姻。我見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見我亦如是。是啊是啊,青山不能厭倦不過是因為青山不能動。我快樂嗎?我應該快樂啊,愛情的本質是自私。可是我感覺不到。大概我本身就是個貧瘠的人,無論物質還是精神,沒有多充沛的情緒供我揮霍。風扇越扇越熱,我心浮氣躁,幹脆丢下紙花跑到冰箱旁把那壺水果茶咕噜咕噜一汽全喝掉。我媽見了大驚,趕緊跑過來劈手奪下,怒罵,肚子才好幾天,你又要糟蹋自己。我笑笑,放下茶壺,搖着扇子歪到門邊。夏日的午後,庭前亭亭如蓋的枇杷樹把烈日篩漏成綠色的光影。因為沒風,光影是定着的,墨綠墨綠的色澤,就像一個巨大的沼澤。表面上看上去山清水秀,芳草碧連天,誰知道一踩下去,就是沒頂,越掙紮越下陷的快。即使僥幸有人把你給拉出來了,身上頭上也是滿滿的黑臭的污泥。一顆心也跟着莫名地沉下去,背後的汗斂起來,毛孔都收縮了一般。媽媽看看我,搖搖頭,自己又埋首制紙花。我不想動,隻願意懶懶地膩在竹椅上。微微移一移,竹椅便嘎吱嘎吱作響,在這靜谧悶熱的午後,每一個音調都清晰響亮。那一聲聲把時間拉的無比綿長。我想到三年前同樣的盛夏,那個身着白襯衫的男孩對着我的方向揮手,叫的卻是另一個女孩的名字。聲音明明清朗的不像話,可為什麼這般尖銳,尖銳的像要把我的鼓膜給穿破。“不要叫她!不要叫她!叫我的名字,我是筱雅,不是韓璃。不是!不是!”我扯着自己的頭發,聲嘶力竭地大叫。“丫丫,丫丫,你怎麼了,不要吓唬媽媽啊。”手被抓住了,媽媽驚慌失措的臉映在我的瞳孔中,滿是焦慮和擔憂。“沒什麼,剛剛有點打盹,做了個噩夢。”我笑着擺擺手,起身去衛生間打了盆水,仔仔細細擦洗了一遍臉。外面媽媽喊,丫丫,阿達來了。我把毛巾挂在脖子上走了出去。阿達手裡拿着張紙,對我笑得有些尴尬,讷讷道,咱班的通聯表。我淡淡地瞥了眼,道:“擱桌上吧,謝謝,麻煩你了。”“言胖子的動作挺快的,一會兒就給弄好了。看不出來,胖子平常慢條斯理的,做起事來利索的很。”阿達被我的冷淡弄得有點手腳不知道往哪裡擺,杵在那裡,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我媽切了西瓜送出來,招呼我們吃瓜。我自己拿了一塊坐邊上去,也不幫他拿。還是我媽遞了塊給他,笑道,大熱的天,又不是什麼多要緊的事,幹嘛辛辛苦苦特地跑一趟。他讪讪地笑,接了西瓜坐在小凳上悶聲不吭地吃。媽媽沒有察覺到我們之間的古怪,她跟阿達絮絮叨叨地說了一會兒話,鄰居阿姨喊她一道去買東西,她應聲,起身出了門。家裡隻剩下沉默不語的兩個人。“丫丫,你在生我的氣對不對?”紅色的瓜瓤已經咬的幹幹淨淨,阿達的聲音悶悶不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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