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手開門,映入眼簾的,就是和六年前分毫不差的場景。
書桌上的手辦、離開前沒來得及收拾起來的練習冊、地闆角落處的籃球,還有靠牆的書櫃裡,那一排排獎杯……就連床上鋪着的床單,都還是當年那條深灰色的純棉款,還散發着一絲的洗衣液的淡淡香味。
林簡站在屋中,仿佛淩空看見了許多個自己少年時期的影子,十四五歲的他俯在書桌前刷題,十六七歲的他坐在地闆上拼樂高,還有那年十八歲的他,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夜闌星辰,整夜未眠。
原來,真的有人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不知道的空間裡,為他封印冰凍了時光。
這個家,這處房間,就像是一處永不開啟的魔法城堡,固執又沉默的,等待着遠遊的主人。
白駒過隙,歲月荏苒,一等這麼多年。
林簡在房間中站了許久,最後咽下喉間滾燙的呼吸,轉身出門,順着樓梯緩步走到二層。
和他預想中的一樣,沈恪那間位于二層的大書房裡,同樣一如往昔。
書房牆上還挂着那幅“大道至簡()”的書法,那是某一年沈恪親手寫下來,送給他的生日禮物。
除此之外,長案上的文房四寶整齊的擺列着,長長的熟宣上,是那幅他當年沒有寫完的字帖,而字帖旁邊,還随意擺放着一本新修訂版的《道德經》,林簡俯身将書拿起來,看見頁碼正好是當初他随手翻至的《》。
緻虛極,守靜笃。萬物并作,吾以觀複。夫物芸芸,各複歸其根≈hellip;≈hellip;?()”
視線再度變得模糊潮濕,林簡放下書,擡手揉了揉酸脹的臉頰,不由想——
那麼,将這間房子裡的一切都妥帖藏起來的人,房子的另一位主人,現在在哪兒呢?
林簡悄然退出書房,穿過亮着壁燈的走廊,終于來到了沈恪的主卧門前。
門開着,但房間中卻沒有開燈。
林簡的視線直直落到房中那張大床中央,透過幽暗的光線和暮沉的天光,看見了床上那道身影。
沈恪似乎是睡得很熟,那道影子随着他的均勻規律
()的呼吸而微微起伏。
林簡走進卧室,站在床邊,垂眸看着床上的人,忽然就聽見有一個聲音在他耳邊說——
看,你終于找到了身體中那根不可或缺,失而複得的肋骨。
林簡慢慢在地闆上坐下來,本來有太多想說的話,有太多想問的事,但是現在卻被他全部暫時擱置。
他隻想讓沈恪好好睡一覺。
而他不知道的是,沈恪那天解決完ansel那幾個人後,由于身上也不了避免的帶了傷,所以被徐特助半強迫着送到了醫院。
左臂上的刀傷縫了八針,額角的傷口無需縫合,但也經過了上藥處理,醫院的建議是留院觀察,但是沈恪卻沒有那麼多的空閑時間。
二天裡,他将之前就準備好的一切全部搬上台面,公安、法院、工信發改、專利局,該跑的部門一家不落,全部都由他親自上門,提交材料、确認申請、得到批複、提起訴訟,等将這一套冗長的程序走完後,他才屏退了身邊所有的工作人員和随從,到醫院換過藥後,徑直回到了家裡。
——之于沈恪而言,這裡才是他的家。
即便他在衆多城市都擁有房産,即使他工作原因滿世界亂飛的時候栖所不定,但那些或是裝潢奢華或是精緻氣派的住所,對他來說,都隻是“房子”,唯有這裡,才稱得上是“家”。
當年林簡走後一段時間,他曾一把鎖将這裡鎖住,很久沒有再回來,等再回來的時候,則不再知會任何人。
在這裡,他不請阿姨和家傭,每隔一段時間就自己動手打掃衛生,一開始會請工人來定期清理噴水池或修剪草坪,但後來慢慢的,這些事他也不再假手他人。
在這裡,他會自己用洗衣機和烘幹機洗滌衣物床品,會在花瓶的鮮花頹敗前,再換上新的,也會按照林簡在這裡生活時那樣,維持着點滴處的原狀。
如果開始那段時間是為了寄予想念和挂牽,那後來,才是真的慢慢成了習慣。
那十年的回憶對于他而言是絕無僅有的陪伴,是太奢侈的東西,沈恪一直勒令自己淺嘗辄止,不能沉迷。他注定是要在商海沉浮翻雲覆雨的人,要時刻保持清醒的頭腦,敏銳的思維和洞察力,但是在這裡,沈恪做不到那些。
就如同林簡還在的那些年,每每沈恪走進這扇門,就能自動卸下周身冷硬的铠甲,變得随性又自在。
所以,當初這裡是他們的家,而現在,就成了沈恪一個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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