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闆上靜靜躺着一枚大口徑子彈,黃銅彈殼上沾了點血迹,旁邊散落着曾為手指的殘肢。
壯漢徹底啞火了。他不知道那戴墨鏡的年輕人究竟在怎樣的電光火石之間、怎樣果決狠厲地扣下扳機,又懷着怎樣珍而重之的心思,連那黑發小子的一根頭發絲都沒擦到。
劇痛與眩暈感将神智徹底扼殺,在陷入昏迷前,他看見墨鏡後透出一片無機質的冰藍。那高高瘦瘦的少年勾了勾唇,眼底是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洶湧暗潮。
他無聲吐出三個字:
“别碰他。”
接待員全程表情都沒變,眼見壯漢昏死過去,徑直拉開櫃台上的對講機道:“木樁16072号沒用了,過來清理掉。”
對講機那頭傳來一陣電流聲,接待員笑着放下聽筒。她轉身對夏油行了一禮,說:“歡迎二位加入競技場。請在這邊稍等,有幾分資料要填。”
五條走到夏油旁邊,捧起他那條還裝載着驅動铠的手臂左看右看,似乎在檢查那光亮流暢的甲片表面有沒有留下劃痕。
“你居然帶着那把左輪?”夏油在他湊過來時壓低聲音問,“我還以為早就被宏樹丢掉了。”
離得近了,連五條指間若有若無的硝煙味都格外清晰。他垂眼看着夏油,眼底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無辜與柔軟,與剛才那個面無表情轟掉壯漢半隻手的人天差地别:“這不是派上用場了嘛。我拿着總比被别人撿走要好,傑不這麼認為嗎?”
夏油無可奈何。他并不懼怕壯漢的回擊,反而那個調笑間讓别人血濺三尺的五條更令人膽寒。但鑒于他是五條悟,夏油既不感到恐懼又無法出言指責——自己算是他的行為主體,屬于“因此得益”的對象。他能做的隻有移開視線,埋頭填寫接待員推到櫃台上的檔案。
整整三頁紙的文件被收進牛皮袋,密封保存。接待員撕下一張紙片遞給二人,上面用鋼筆寫着一串淩亂的數字:“這是你們的服務号,我會安排專人帶你們去‘伯爵銀行’開戶。今天的測試将會以聘用支出的形式向賬号裡彙入定金,請二位記得查收。”
夏油收下紙條,問:“我們隻申請在初級區活動,時段未定。可以安排嗎?”
“沒問題。”接待員眉眼豔麗,笑容加深:“你們的檔案不會流出初級區,至于時段——我們随時恭候每個入選者的到來,不管白天黑夜,總有符合您要求的場次。”
夏油:“最後一個問題:以後的比賽也像這場‘測試’一樣,允許使用任何種類的驅動铠?”
接待員沉吟片刻,回答:“原則上,但凡參賽者自己攜帶的武器一律合規。但槍支制式的驅動铠有幾項禁制,您可以自行查閱競技須知。”
見夏油點頭,接待員将他們帶離大廳,朝另一個方向去。那壯漢還癱在地上低低痛吟,拐過幾個彎,便漸漸聽不到任何動靜了。
接待員走到一間昏暗的辦公室裡,敲開門,想叫個人給他們帶路。還沒等她開口,某張辦公桌後面突然冒出個高大的小夥子,在接待員驚愕到有些慌亂的目光中叫了聲“我來我來!”就拉着夏油和五條走了。
離開場館,他們重新踏上人頭攢動的街道。光線依舊大盛,那自告奮勇的年輕員工也露出全貌。燈光底下,他長得像極了夏油在前紀元曆史書上看見過的“希臘雕像”——金發碧眼高眉深目,端是誰見了都要贊一聲的好相貌。
“你們真厲害,”他由衷地稱贊,“那位木樁先生已經擊敗了之前幾十輪來報名的,沒想到在你們面前這麼輕而易舉就敗下陣來。”
夏油輕輕抽出被握住的手。驅動铠已經卸下,他也從一把出鞘利刃變回了捉摸不定的老狐狸。
“哦?你們能看到‘測試’過程?”
帶路人祖母綠的眼睛眨了眨,恍然大悟般笑起來:“诶,這可不是我們故意的。老闆在每個房間都設了閉路電視,全部連到我們總控區,有點動靜可不就看到了嘛?”
“那你們可真是大飽眼福。”夏油也跟着眯起眼睛笑,“悟,你不是說對這裡很感興趣,有些問題想問這位先生嗎?”
被突然拿出來轉換話題的五條咂舌,當真像模像樣地問起話來:“對對對,我想了解一下你們這‘伯爵銀行’是怎麼運作的?還有存在卡裡的金額實用性如何?能提現嗎?……”
夏油略微放慢腳步,落後五條半個身位。他輕輕摩挲着那張皺巴巴的紙條,即将入賬的金額成功驅散了打架後血管中翻騰膨脹的躁動感。
這是他們共同的銀行賬戶,這條路從這裡開始。
他不自覺露出一抹真心實意的笑,仿佛大空洞突然降下陽光,照亮所有一往無前的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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