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到底還是醒來了。有人推開門進來,在阮青禾身邊坐下。消毒水的味道漸漸變淡,被那曾經朝夕相處,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香氣替代。阮青禾不用睜開眼睛,已經知道來的人是誰了。喉頭像被堵住,她緊閉的眼角滑下一滴淚水,又被人極盡溫柔地拭去。“姐姐…”是蘇屏。蘇屏的氣息,蘇屏的味道,連呼吸的聲音聽起來都是蘇屏。不是金文熙。阮青禾足足睡了一天,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過了輿論最初爆炸的時間。“新聞上寫得很含糊,阮青禾遇襲頭部受傷入院生死未知,保镖與歹徒混戰,兩死五傷。”蘇屏伸出手,在阮青禾背後塞了個墊子,緩緩扶她坐起來,“一開始的報道寫得像是你遭遇了求财的劫匪,保镖為了保護你和劫匪混戰,房子在混戰中被燒毀。”保镖?她哪裡來的保镖?從頭到尾都隻有一個金文熙而已。阮青禾的眼簾像是蝴蝶的羽翼,不由自主地顫動。蘇屏幾不可查地歎了口氣:“你出事的消息爆出之後,當初播放《我們同居了》的網站最先開放網絡直播,大批記者聞訊趕到正東津的漁村。救了你的村民接受采訪的時候說,清清楚楚聽到了槍聲。”一石激起千層浪。什麼樣求财的“劫匪”能清楚地知道當紅女星的行程和動向?什麼樣求财的“劫匪”能有膽子大庭廣衆下開槍放火?什麼樣求财的“劫匪”不去找有錢的明星,反而盯上了剛剛出道,素以節儉貧窮連首飾都帶不起的阮青禾?還偏偏在這個——阮青禾剛剛才在社交媒體上對外宣稱自己有鄭美岩自殺案關鍵證據的敏感時候?從河秀美,到鄭美岩,再到如今的阮青禾。這次再也不是似是而非的自殺,而是公然地蔑視王法,大庭廣衆之下對另外一個人的屠殺。“你醒來之前,李長浩剛剛發了聲明,說雖然你生命無虞,但是鄭美岩一案的相關證據都已經毀于火中,無法向警方提供。”時機把握得恰到好處,在民衆的疑惑和憤怒達到沸點的時候又添了一鍋油。蘇屏頓了頓,在水杯中插了一根吸管,遞到阮青禾的唇邊。“死兩人,重傷五人。姜鐘勳前輩的新聞節目正在24小時直播進展,現場的照片和被燒毀的車輛已經完全推翻了警方最初發布的搶劫一說。”阮青禾低下頭,指尖在手機屏幕上一下下滑動。那棟紅磚藍頂的兩層小樓像被暗夜的魔鬼親吻過,漆黑的牆壁像被墨水滲透,窗棱殘破,半人高的籬笆四分五裂,癱在一輛被燒得隻剩殘骸的車下,滿地殘垣的小院中唯有一棵光秃秃的柿子樹,依稀還能看出原本的模樣。承載了他們記憶的世外桃源,像初戀一樣美好的記憶,毀在了這一場大火中。“…這個地方不僅僅有你們的記憶,也有很多當初追看過節目的觀衆感同身受。輿論鋪天蓋地,都要警方查出你遇襲的真相。”“三滿電視台早間新聞對你遇襲這麼大的事情隻字未提,姜鐘勳主播在直播快要結束的時候,撕掉了面前的稿子,發言支持你…”阮青禾的眼皮輕顫。“導播切掉信号,但還是有很多人聽到了他說的話。半小時之後,三滿電視台官方發布聲明,說已經解雇了因為不專業地表達個人立場而引發放送事故的主持人姜鐘勳。”“聲明一出,業内一片嘩然。姜鐘勳在業内很有聲望,現在三滿電視台樓下聚集了數百攝像、編導和媒體記者,都在抗議三滿電視台的官方立場,要求對兼任副總裁的台長下台。”三滿電視台的台長,曾經出現在河秀美遺書裡那個響當當又遙不可及的人物。在之前的調查中一次次全身而退,終于要第一次在這一連串的故事之中擁有姓名了嗎?終于不再是一個個受害女星的過往被扒出來無限羞辱和揣測,而是輪到這些高高在上的男人了嗎?像是蝴蝶輕輕扇動翅膀,卻讓大洋彼岸的火山噴發。在漫漫曆史長河的某一件小事,也許隻是阮青禾在梨大咖啡店裡敲動鋼琴的那一個下午,足以改變許多人的命運。“青禾啊,這次我們真的有可能赢了。你知道嗎?”苦心經營兩年時間,無數個練習室中的夜以繼日,求的就是真相終将大白的今天。星星點點的燎原之火從正東津的小小漁村開始,燃燒到了三滿電視台的樓下。阮青禾應該要笑,要欣慰,要痛快,要為這觸手可及的勝利而快樂的。可是她蒼白的臉上卻沒有一點血色,目光凝結在那輛被燒成黑色扭曲殘骸的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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