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雲漪也的确不喜歡這繁瑣的婚制,今兒一整日已經折騰得筋疲力盡,何況還要再周旋兩日……所以慕修的計劃她自是動心了,正有些興奮之際,轉眼看到了酒醉的子檐,她又無法放心了。
“那子檐他……”
“我已經安排好,一會你我離開後,掌櫃會親自來陪着子檐,待天一亮便會去通知孟漓,當然了,孟漓有些不靠譜,但凡他又沒了蹤影,念柏和江哲會親自把子檐帶回無庸先生身邊。”
慕雲漪莞爾,心中欣慰:原來慕修已經想得這般周全。
随後,慕雲漪主動拉住了慕修的手,“那還等什麼,快走啦!”
五更一刻,扮作藥材商人的慕修駕着馬車,載着慕雲漪順利地離開了上陵,一路向東。
走了不短的距離,慕雲漪掀開簾子向後看,已經望不見上陵巍峨雄偉的城門,于是回過頭對前頭駕車的慕修道:“慕修,我想騎馬,坐在馬車裡實在悶得緊。”
這幾日,慕雲漪但凡任何進出皆是坐在喜轎或是馬車之中,至少一月未曾騎馬,已經要憋壞了。
“那我們共乘一騎。”慕修即刻停了馬,讓慕雲漪出來之後,解開拖繩,棄了馬車,“這馬是小翊為我們備下的,名喚赤彤,千裡名駒拉馬車本就是委屈了它。”
說着,慕修讓慕雲漪先上了馬,他坐在了慕雲漪的身後。
“你來執缰,我正好偷偷懶。”說着,慕修環住了慕雲漪的腰,靠在她的肩上,高大的身軀反倒是一副小女子撒嬌的模樣。
慕雲漪由着他耍賴,挺起腰闆,夾住馬腹,緊緊抓住久違的缰繩,目光爍爍,高呼一聲:“駕!”
許久沒有這般酣暢淋漓的策馬,她幾乎沉醉與其中,甚至連迎面劈來的涼風都有一絲甜味。
慕修坐在她身後,是開心的,當初的飒爽英氣回到了她身上,終究,她是愛自由的。
二人就這樣飛馳于路上,直至天際發白,朝霞旖旎,朝陽漸有升起之勢,慕雲漪放慢了速度,最後停在了一條小河邊。
“歇一會吧,就算是千裡馬,怕也是要累壞了。”慕雲漪跳下赤彤,拍了拍它的馬背,赤彤打了個響鼻,便機靈地去河邊喝水了。
“開心嗎?”慕修來到她的身邊,柔聲問道。
其實不必多說,但看她紅撲撲的臉頰和眼中仍未褪去的光,答案已是不言而喻。
慕雲漪看着眼前的這個人,暖色的光影映照在他無數次出現在自己夢中的面容上,一種不真實敢再次彌漫至心上,直至慕修伸手将她額前被吹亂的頭發順到耳後,他指尖的溫度瞬間彌漫至整個身子。
她定下心來,認真的回答他:“開心,慕修,我真的很開心。”
慕修牽着她的手,一同來河邊坐着,初晨熹微的光映照在河面上,泛起金色的波點,如同一條星河,璀璨、迷人。
兩人皆沉醉其中,沒再說話,河面蕩漾波動,而他們的時間仿佛凝固在了這一瞬。
一隻小蛙跳到河邊小石子堆上,濺起的水花到慕修的衣衫上,他随意地撣了撣,而慕雲漪也回過神來。
“慕修,你還沒有告訴我,究竟沣城的秋水閣究竟是不是你的?”
“是,不光是沣城的秋水閣、上陵城的璟福居,還有泫音城的迎晖樓,都被我收了。”慕修聳了聳肩說得輕描淡寫,那語氣仿佛是在說:這隻果子是我的,那隻也是。
“呃……你什麼時候對這食味行當來了興趣?”要知道這三間可分别是這三座城裡名頭最響、位置最好的酒樓。
“這你就不知道了,正所謂‘百行做遍,不如賣飯。’這衣裳鞋履可以穿舊的,房屋可以住窄的,但入口的東西卻一日都少不得,再者……”慕修勾起唇角,支起自己的下巴道:“其實不光是這三間酒樓呢,還有悅容坊、廣元堂、永昌閣……你曾去過或路過的許多珍寶鋪子、當鋪賭坊還有衣履布坊,都是我的。”
“什麼?”慕雲漪不可思議地看着這财大氣粗的财主,從前在順親王府時,慕雲漪也知道慕修是有點自己錢财的,隻是他向來懶得打理,除了七刹街的幾間賭坊之外,旁的錢權都買了莊子良田,着人打理,怎得如今卻于此事上這般上心?
看出慕雲漪的疑惑,而慕修仍在故作神秘:“收了這三間酒樓自是有我的用意。”
“什麼用意,你若還要吊我胃口,便不必講了。”慕雲漪可不吃他這一套了。
慕修無奈的搖搖頭,自己寵出來了還能不順着她?連忙道出實情:“原本買下這些産業,皆是給你做嫁妝的,我想着就算你嫁給了必不會虧待你的蘇家,多些嫁妝傍身總是好的。”他笑得寵溺:“于一個将死之人來說,田産、鋪面是唯一能留給你的,若不然我買這些店鋪做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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