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寫着,希望能葬在汾河李家,生不能歸家,望死後能歸根。
寫着,期盼他能有朝一日完成夙願,成為陛下親封的大國手。
寫着,她原本院子裡她親手植了兩棵杏樹,望他好好照顧。
最後寫,若你我不相見,不相知,不結緣,不相伴,則必不結怨。天高地闊,各自悠然。
落筆結束,仿若是完成了一項重要的事情一般,她輕輕舒了口氣,顫抖着将紙折起,跌跌撞撞回到了榻上,将信抓在手裡,希望他回來若是能見到她,則必會瞧見她手上的信。
至此似乎一切都安排妥當一般,靠着枕頭漸漸閉上眼睛,滿足地睡了過去。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閉上眼就意味着死去了,所以當鄭如元抱着她的動作太大,将她晃醒的時候,她有些茫然。
她面前的人恍若瘋了一般,雙眼通紅,見她醒過來,高興得眼淚直接掉了下來:“你醒了!你終于醒了!”
李嫣然望着滿地落下的花瓣,帶有淡淡的香味,她被他帶到了那兩棵杏樹面前,此刻正靠着一株。他身邊放着一個大包裹,露出許多黃色的符紙。
符紙上用朱砂畫着她看不懂的圖案。
鄭如元見她醒了,立刻将包裹裡的符紙全部倒出來,撚着一張,口中念念有詞,似乎在背什麼東西,然後将它貼在了一個位置。接下來的所有符紙都在他念念叨叨中全部貼在了各自的位置。
黑鴉一直盯着那堆符紙,此刻見鄭如元已經将符紙貼在各自位置,略有些吃驚地開口:“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偏頭望着慕白,果然如他所料,那人已經又開始悲天憫人起來了。
“我想……我知道她想讓我們做什麼了。”慕白盯着那個幻象,其實想要讓那個女子停下來,後面的他與黑鴉都不必看,他們見到符紙,便清楚發生了什麼。
而宋雲鶴,與宋心悅一般,都不該看。
人這一生,算來漫長,算來短暫,這種事情,總不是必須碰見的。
銅鏡連着宋心悅,宋心悅隻要還在那個地方,那個地方發生的事情便會透過銅鏡看到。
慕白與黑鴉二人對視一眼,慕白對宋雲鶴道:“我已知道你女兒在何處,你還要繼續看下去麼?”
宋雲鶴有些納悶:“不用看完麼?”
“看不看完都不要緊了,何況,後面的事情,我并不是很想看。”黑鴉已經準備朝外離去,可仍舊是看了宋雲鶴一眼。
畢竟是宋雲鶴自己的事情,黑鴉并不樂意幫别人做這種決定。慕白似乎也不是很樂意幹涉旁人的抉擇。
銅鏡旁的慕白黑鴉已經點明根本不需要再看後面的事情,可那邊的女子根本聽不見。
女子坐在宋心悅身前,将宋心悅擋了個結結實實,木然望着幻象中發生的一切,雙眼似古井般無波。
誰也不知道,她究竟回憶過這段過往多少遍。
他實在癫狂,癫狂得李嫣然都有些害怕:“你……你在幹什麼?”
鄭如元聽到她的聲音,轉過頭來,對他咧嘴一笑:“嫣然,我找到一個厲害的仙師,我終于找到了一個厲害的仙師,你不知道我找了多久,他有法子讓你活下來。他還說,即便你死了也不要緊的,還會活過來的,我可以一直陪着你,你不要怕……”
他念念叨叨,随即取了一把刀出來,朝着李嫣然緩緩走過去,卻滿臉期待:“嫣然,别怕,會有點疼……但是不要緊的……”
黑鴉慕白二人說得再隐晦,宋雲鶴此時再遲鈍,也大約知道将要發生什麼。
他一臉不可置信,望着鄭如元将要揮下的刀,轉身落荒而逃。
踏出這個屋子的前一刻,凄厲的慘叫幾乎就響在他耳邊一般。
四下看了看這周遭,他癱坐在懸崖上,那面銅鏡不在面前,卻仍舊感覺凄厲的聲音在耳邊回蕩,甚至能看到有鮮紅的血液染紅了整個幻象,染上了他的眼角。
他是凡人,讀孔孟之道,學世俗綱常。遇到慕白與黑鴉之前,從未相信過怪力亂神之事。也未曾見過,有這般癫狂之人。
他不知道鄭如元是否還當得起“愛”這個字。他從未見過如此熱烈到慘烈的感情,縱然前事有奸人作祟,可後來的每一個選擇,都是鄭如元自己做下的,無人逼他,無人誘他。分明一紙和離書,甚至一紙休書,便可皆大歡喜。
轉世輪回之後,若有緣便再續,若無緣便各自生歡。
遠不緻……遠不緻如此……
慕白與黑鴉跟在他身後出來,見他越發沉淪進自己的恐懼中,黑鴉便開口道:“那陣為鎖魂陣,需人活着時,在陣中放幹所有鮮血,再将其燒成骨灰,埋于陣眼之處,魂魄便永世困于此陣,絕不可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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