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她知道這個幻境是為了煉心,熬過以後,道心會更堅定,更明确自己會成為什麼樣的人,永不放棄的是什麼。可是,那段令人窒息的經曆仍舊使她的情緒變得十分糟糕。
幻境若夢,雖不同于真實,醒來也心悸難抑。殷渺渺伫立半晌,慢慢将情緒調整過來,别說終究是幻夢,就算是真的又如何?
修真之路坎坷無數,熬得過就繼續走,熬不過就死。
她不會認輸的。
不久,慕天光也從幻境中脫離了出來,下意識地看向她:“你……”
“我沒事。”她緩了過來,“你沒事吧?”
“這個幻境有點……”他頓了好一會兒,才澀聲道,“艱難。”
殷渺渺見他眉間帶着幾分郁氣,走過去抱住了他,輕聲道:“我知道。”她溫熱的體溫和懷抱驅散了他心中的滞澀,慕天光緊緊擁住她,低低道:“或許是我道心不堅,險些……”
“沒關系,我也是。”她揮手取出帳篷,拉着他道,“進來說吧,外面太冷了。”
他們進了帳篷,脫去外衣,并肩坐在床帳裡說話。
慕天光破天荒地喝了點靈酒,慢慢說起自己的經曆:“我變成了一個父不詳的私生子……”
殷渺渺靜靜地聽着,果然,慕天光的經曆雖然與她大不相同,但受難的本質并沒有改變,小時候父不詳而被人叫做野種,母親動辄打罵羞辱,而後因為委身于一位築基修士的後輩,直接被廢去了修煉的根骨,被人肆意嘲諷。
這樣還不夠,對方又栽贓了一個勾結魔修的罪名給他,害他被關在暗無天日裡的大牢裡幾十年。隔壁關押的魔修為了脫身,試圖奪舍他的身體,雖然失敗了,但他身上留下了對方的魔力。
後來有一天,大牢暴動,關押的逃犯全都跑了出去,包括他。
他找到陷害自己的人報了仇,然後想要遠遠地離開這裡。可是正道人士認定他是十惡不赦之徒,是為了報複才殺害仇人,揚言要為仇人讨回公道。于是,他在漫長的追殺中度過了幾十年,試圖修魔氣而不做邪修,卻沒有人相信他,最後被逼得無路可走,在一次圍剿中與敵人同歸于盡了。
“不愧是煉心幻境,我的心境仍有諸多不足。”慕天光抿緊了唇角。
他很小就被帶回了歸元門,對自己的父母沒有什麼印象,在門派裡,因為資質出衆,隻有被人豔羨的份,等拜入掌門門下後,更是以關門弟子的身份備受寵愛。可以說,一路修煉到金丹,除卻修煉上的艱難與瓶頸之外,他沒有遇到過任何坎坷。
沒有被辱罵過,沒有被踐踏過人格,沒有像狗一樣苟延殘喘過。對他而言,肉體上的疼痛是可以忍受的,被追殺的日子也熬得下去,唯有最初那段被毀掉尊嚴的日子,刻骨銘心,難以釋懷。
相比之下,當初魅姬帶給他的恥辱感根本不值一提。
殷渺渺也說了自己的經曆:“……對于我們來說,身體上的痛苦承受得太多了,沒什麼不能堅持的,精神上的踐踏才是真正可怕的事。”
哪個修士沒有幾分傲骨?越是高傲,打斷骨頭的時候就越是痛苦。她到底算是經曆過低谷的人,然而像慕天光這樣的天之驕子,幻境中的打擊幾乎是緻命的。
“這個煉心幻境着實了不起。”他閉了閉眼睛,神情漸漸平靜下來,“我受益頗多。”
“那就好。”殷渺渺微微笑了笑,福禍相依,有許多天之驕子就是隕落在了人生第一道坎坷上,現在幻境對慕天光的打擊越大,對他的幫助也就越大,隻要能夠走出來,心境自然有所提升,往後若是再遇到人生起落,便可以從容應對了。
他“嗯”了聲,伸手握住了她的手:“隻是幻境,你不要太過在意了。”他受的都是皮肉之苦,她卻不然,被人淩-辱對女子而言,不知是何等的痛苦。
殷渺渺心中一暖:“我沒事。”
“若心中郁結,可與我說。”
“好。”
這一夜,就在他們彼此依偎間過去了。
*
夜空繁星點點,晚風送來陣陣清涼。
向天涯坐在山洞外面,百無聊賴地用草葉子編東西——這種細長的清涼草是對抗熱毒的不二法寶,要在島上行走,必須時常服用裡面的草籽,而外面的草葉雖然不能食用,卻也可以編成鬥笠,亦能做些許防護。
“喂。”他編了個小巧的鬥笠,随手丢進洞裡,“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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