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虛掩着門,他推門邁進了一隻腳。
瞪着房内那張亂騰騰的床,他隔了足有半分多鐘,才讓另一隻腳跟了上來。
床上睡着兩個人,一個長長的趴着,是傅西涼,另一個背靠牆壁蜷縮着,頭勾下去枕着傅西涼的後腰,不用看他的面貌,一瞧膚色就認得出他是葛秀夫。
傅燕雲盯着那張床,向内又走了一步。
傅西涼睡得正沉,襯衫卷到了肋下,一隻腳穿着襪子,一隻腳光着。葛秀夫臉貼肉的枕着他,一條胳膊伸出來搭上他的屁股,一條腿蜷起來騎着他的大腿。二人契合得挺巧妙,雖然全睡得無形無狀,但是這一張床還真把他們承住了。
傅燕雲望着這二人,感覺像是幻覺,歪了腦袋換個角度再看,不是幻覺,床上确實是有着這麼倆人。
後退一步,再退一步,他出了卧室,關了房門。偏巧這時,他身後開了門,蓬着頭發的二霞走出來,對着他的背影驚呼了一小聲。
他立刻做了個向後轉,先是向她“噓”了一下,然後低聲問道:“葛昨夜來了?”
二霞此刻頭沒梳臉沒洗,簡直是無顔面對燕雲先生,隻能垂頭回答:“是,說是來陪西涼先生看星星。”
“看星星?什麼星星?”
“就是天上的星星。”
“看完了就睡這兒了?”
二霞昨晚躲在房中、等候差遣,等着等着就睡着了,所以如今也是不明就裡:“他睡這兒了?我一點兒也不知道。”
傅燕雲又對她“噓”了一聲,然後走去衛生間,打開水龍頭,擰了一把冷毛巾。
轉身走回傅西涼的卧室,他單手拎了一把椅子放到床前,然後伸手拍了拍葛秀夫。
他的手又濕又冷,啪啪的拍在葛秀夫的熱臉上,葛秀夫一個激靈就睜了眼睛。這時外頭已經亮了天,葛秀夫望着眼前的傅燕雲,由于過于驚愕,竟是發了呆,一邊發呆一邊下意識的緊了緊手臂,将那抱了滿懷的東西又往懷裡收了收——直到他順着傅燕雲的目光望下去,發現自己的左手正扳着傅西涼的胯骨。
他立刻松了手,并且以手撐床,坐了起來。心情類似三年前被一位情婦的丈夫捉了奸,但三年前的那一次他無所畏懼,而三年後的這一次,他面對着傅燕雲,略微的有點慌了神。
雖然他就隻是佝偻着在這張小床上湊合了一覺,根本不存在任何奸情。
“燕雲兄。”他開了口。
傅燕雲沒回答,隻欠身遞給了他一個冷毛巾卷兒。
他接過毛巾卷兒,打開來擦了把臉,水珠子甩到傅西涼的後腰上,傅西涼睡得并不舒服,所以略受刺激,便哼了一聲,也慢慢睜開了眼睛。扭過臉看見傅燕雲,他沒精神打招呼,隻緩緩的一扇睫毛。
這回,傅燕雲終于說了話,對象是葛秀夫:“我說,他前幾天還隻是你的男朋友呢,怎麼昨夜你倆就入了洞房了?”
葛秀夫手攥毛巾看着傅燕雲,發現這人的嘴真是什麼話都說得出來,可他畢竟是傅西涼的哥哥,看着傅西涼的面子,他還不便翻臉。
從床尾挪下地去,他繞到床前,在床邊坐了下來:“昨夜陪着西涼看星星,一不留神就睡了過去。”
低頭用手指揉了揉眼角,他再次擡頭,面對着斜前方的傅燕雲:“西涼就和我自己的弟弟一樣,你怕什麼?”
這時,傅西涼側過身來,用胳膊肘支起了上半身,倒不是聽出了誰的言外之意,純粹隻是趴得累了,想要換個姿勢。
他那襯衫從上往下蹭開了三枚紐扣,領口歪斜着敞開,一側肩頭露了出來。他還是困,一個腦袋不住的往下一點一點,兩隻眼睛卻又向上直盯着傅燕雲,目光被兩道斜飛的眉毛壓着,仿佛有點野蠻的醉意,但傅燕雲隻掃了他一眼,就知道他那全是空殼子花架子——他就是沒有醒透。
重新望向葛秀夫,他答:“你這個比方打得不對,我就這麼一個弟弟,他成不了你的。”
葛秀夫盯着他:“燕雲兄,我一直認為你對我有誤會。你是不是以為我對令弟居心叵測?”
傅燕雲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不回答。
葛秀夫從胸前口袋裡抽出墨鏡,打開鏡腿戴了上。重新面對了傅燕雲,他低聲說道:“如果真居心叵測,他早完了。”他拍了拍身旁的傅西涼:“不要說他,隻要我想,你也完了。”
然後他站起身,把毛巾往傅燕雲懷裡一扔,轉身走了出去。
傅燕雲正襟危坐,随着葛秀夫扭過頭去,一直看到葛秀夫走出房門。
葛秀夫向他撂了句狠話,這反倒讓他放了心。咬人的狗不龇牙,他更怕葛秀夫方才對自己和顔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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