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第三篇新聞中,那作者又有了新發現,原來陰陽人的那位不是F君之弟,而是F君本人。F君本人和葛社長私下交好了幾個月,如今已是珠胎暗結,那知葛社長喜新厭舊,移情向了F君之弟,這才引出了F君在太平洋飯店裡的那一場大鬧。如今雙方已然開始談判,截止本稿登報之時為止,葛社長和F君兄弟依舊是不見蹤影,報社本月的發薪日已近,若是到了那時,社長仍然未歸,那可如何是好哩?
讀完這篇新聞,二霞拿起包子,咬了一口,心想這是哪路人才編出來的呢?自己即便是做夢說夢話、也說不出這個内容啊!
“到底是城裡,”她想:“什麼樣的奇人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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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霞吃了一天的包子,一夜過後起早出門,手裡端着個小搪瓷盆,決定換個樣兒,改吃油條和豆漿。但在此之前,她先預備出幾個銅子兒,報童剛一上街,就被她捉住買了份長舌日報。
把報紙折好收了,她去那小攤子上買油條和豆漿,一邊等着攤主往她的小搪瓷盆裡舀冰豆漿,一邊就聽幾個人圍坐在一張桌旁,一人拿着長舌日報,眼睛盯着報上文字,口中叫道:“告了,告了!”同伴詢問“什麼告了”,那人遞了報紙給人看:“傅燕雲把葛秀夫告了。說葛秀夫——上面怎麼寫的來着?诽謗,對,诽謗。”
同伴說道:“我早就沒信過,這報紙上面寫的玩意兒,看着就是圖一樂,哪有真的?”
那人收回報紙,拿起油條咬了一口:“我也是圖一樂,看熱鬧呗。”
同伴又道:“長舌日報,聽這名兒就不正經,上面能有真東西?”
“真東西是沒有,但是好看啊!為了這份報紙,我連着起好幾個大早了。”
二霞聽到這裡,端了豆漿油條,匆匆走回家中。坐下來打開報紙,她低頭讀去,隻見今日果然又有了新内容,正如攤子上的那位食客所說,就是傅燕雲把長舌日報社以及葛秀夫全告了,要為了自己和自己弟弟的名譽、和他們打官司。
第五日,長舌日報的頭版新聞沒再提此事。
第六日也沒提。
到了第七天,重磅新聞又出來了,合着這裡頭還有一個關鍵人物一直沒出場,這關鍵人物就是此刻仍然下榻于太平洋飯店的京城名旦琉璃彩。
這琉璃彩年方二十,生得袅袅婷婷,雖是男兒身,但面若好女,扮相相當不錯,隻是唱功略次,但也不是他不下苦功,是先天的條件有限,就是那個水平的嗓子。京城有幾個老鬥,很肯捧他,他便活動了心思,接受了天津一家戲園子的邀請,打算趁勢到這邊來打出字号。而為了繃住自己這名旦的身份,他不惜花錢,住進了豪華的太平洋飯店。
天津衛的事,他不大懂,單隻是等着登台——戲園子經理有點說話不算話,見他到天津了,又想在錢上克扣他,他不能受這個欺負,甯願有戲不唱,等班主和經理把戲份錢談明白了再說。反正他在飯店裡也不是幹閑着,本地也有幾位愛他的戲迷,都是闊大爺,逐日的登門來陪他玩笑。
結果等着等着,他把自己等上了報紙。
長舌日報是這麼說的:葛社長那一日所謂的“攜F君之弟開房間”,其實另有内情,内情是葛社長開房間為的是琉璃彩,而琉璃彩見葛社長久候不至,便招攬去了F君之弟——此弟這回也不是風華絕代了,記者換了個寫法,改稱他為“高大偉岸之青年”,結果高大偉岸之青年進房不久,葛社長也來了,雙方便是争風吃醋,發生了沖突。F君見弟弟鬼鬼祟祟的進入太平洋飯店,心中生疑,追蹤而來,誤以為是葛社長帶着他弟弟嫖戲子,這才污言穢語的當衆大罵不休。
至于珠胎暗結一事,并非妄言、也有來由。那琉璃彩雖然自稱男子,其實身體不男不女,隻因以着女子身份登台唱戲,更為不易,所以才以男子自居。至于他是否真懷了某人的骨肉,記者沒有确鑿的證據,不敢妄言,也不知道葛社長與那骨肉是否有關。
先前有關傅家兄弟的報道,因為過于荒誕,所以人人心裡都有了個印象,已經當它是長舌日報添油加醋的扯淡——别家報紙或許不扯淡,但是淡而無味,又沒興趣看。直到如今新聞裡有了琉璃彩,衆讀者才精神一振,感覺這回的故事不但越發的出了彩,而且也合乎邏輯,十分可信。那什麼“F君”“F君之弟”,聽着陌生,讀着拗口,誰也不知道他們都是些什麼人,哪像琉璃彩?叫着脆生,聽着痛快,而且戲園子門口也正挂着他的廣告。姓葛的為了捧戲子和人起了沖突,也不算什麼異事,這事年年都有。他那一路假充斯文的混混,如果不搶女人、争戲子的話,閑着幹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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