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上粗糙繃緊的布料遮住了約書亞的視線,他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也不知道現在自己面臨的是什麼處境,但是沒有了視線,聽力反而突出了很多。
約書亞垂着腦袋裝作還沒有蘇醒的樣子豎起耳朵聽。
薯片被咀嚼的聲音,塑料袋被人握在手裡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響,還有小醜女手上手鍊碰撞時清脆的聲響。
角落裡時不時響起一點悉悉索索像是動物啃咬東西的聲音,約書亞以前養過倉鼠,所以他對那種聲音很熟悉,那是齧齒動物啃咬堅果或者其他什麼東西的聲音。
綁架他的人總不會把他帶到寵物店,約書亞眼睛一轉,意識到那個聲音是老鼠。
他聽力好,其他人也不差,幾乎是在他斷定的下一秒,那個綁架他的人立刻就發出一聲驚喜的尖叫。
“哦——瞧瞧這個可憐的小東西!”
約書亞聽到高跟鞋踩在地上時特有的哒哒聲,“你餓了很久對不對?”
“連毛都粗糙極了。”
像是應和似的,被抓住的老鼠發出尖銳的吱吱聲。
約書亞毛骨悚然,他倒不是因為害怕,隻是想到小醜女居然可以毫無心理負擔地把一隻不知道身上攜帶了多少細菌病毒的老鼠捧在掌心叫小東西的場景,他不免覺得有些反胃。
心裡的想法總會在身體上表露出來,盡管遮住眼的布子已經把約書亞大半張臉遮住了,但是略微停頓的呼吸還是被敏感的小醜女捕捉到了。
“嘿——讓我看看我發現了什麼!”
原本捧着老鼠自說自話的哈莉眉頭一挑,走上前一把将約書亞臉上綁緊的布條扯掉,她彎下腰笑嘻嘻地瞧着約書亞的眼睛,兩雙藍眼睛對視,一雙冷靜自恃,另一雙雖然靈動,卻帶着一絲瘋狂。
“呃……”
約書亞盡力讓自己忽視哈莉嘴角沒有擦幹淨的薯片碎末和她手裡掐着的正吱吱亂叫的老鼠。
“晚上好。”約書亞扯扯嘴角盡量忽視自己身上綁着的閃着紅光正在倒計時的玩意兒,朝哈莉露出假笑:“我可以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心跳如擂鼓這句話放在此時的約書亞身上再合适不過,他下意識看了一眼坐在他不遠還在昏迷中的瑪莎,心裡隐隐閃過一點憂慮。
瑪莎還沒有醒,也許是因為她年紀大了,但是現在約書亞也有一點慶幸,至少瑪莎不用醒來面對這個生死存亡的場景。
哈莉意味深長地看着約書亞,她也沒說拒絕,随手把手裡吱哇亂叫拼命掙紮的老鼠扔到了一邊,完全沒有剛才把那老鼠握在掌心叫小東西的憐惜模樣。
不過哈莉本來也是個三分鐘熱度喜新厭舊的人,能讓她一直癡迷的人似乎也就隻有小醜這一個人了。
被扔在地上的老鼠就像一陣煙,呲溜地就竄到角落裡不見影了,約書亞順着老鼠逃竄的路線看去,看到了窗外高高懸挂在天上的一輪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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