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梨自然是否認,拿之前就準備好的話搪塞過去,雖然姜元柏仍然将信将疑,但姜梨也不在意。這件事是她與國公府的秘密,姜元柏就算再查,也查不出來什麼。桐兒問:“姑娘,那永甯公主真的早就與沈大人珠胎暗結了?”姜梨道:“是的。”桐兒便憤憤道:“這可真是太不要臉了。懷着身子還嫁給别人,不過那李家李顯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外面都說了,李顯到處找那些長得漂亮的孤兒少年,尋回李家去,做……總之他們怎麼能和離呢?就應當禍害對方才對。”姜梨笑笑:“不和離,怎麼能牽扯出沈玉容?”“對,還有沈玉容。”桐兒道:“之前說的可深情了,旁人将他妻子罵了個狗血淋頭,卻不知他一邊做着深情款款的模樣,一邊和永甯公主有染,沽名要譽,我呸。”姜梨笑了笑:“你還知道沽名釣譽這個詞呐。”“當然。”桐兒一邊整理就衣裳,一邊又自言自語道:“不過也不知道這李顯和永甯公主是有什麼深仇大恨,非得在金銮殿上互相揭短,要不是他們自己說出來,怕是這一輩子,人們也不知道他倆做的那些醜事呢。”姜梨微微一笑,李顯和永甯公主的矛盾,自然在于那個根本不存在的“孩子”。在永甯公主的眼裡,沒有什麼比她和沈玉容的孩子更重要。為了這個孩子,她才委曲求全嫁到李家,得知是李顯害了自己的孩子。永甯公主絕對不可能放過李顯,恰好又得知了李顯的秘密,她就要把李顯的秘密公之于衆。隻是就連姜梨都沒想到,永甯公主竟然會直接闖進了金銮殿,大約是在過去的人生裡,永甯公主實在是一帆風順慣了。她自認為李家沒有拿捏住她的把柄,隻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哪裡知道李家何嘗是省油燈,必然要報複回來的。而且李家知道的秘密,更為重要。不過眼下這兩敗俱傷的局面,正是姜梨所樂于見到的。白雪問道:“可是皇上沒有發作李顯,也沒有發作沈狀元,除了名聲受損外,他們還能怎麼樣呢?”“看上去是這樣,不過李大公子和沈狀元的官,怕是也當不下去了。想來堅持不過三日,就會主動辭官。”姜梨笑道:“皇上也正是料準了這一點,才會沒有對他們做出任何處置。”不必說什麼,禦史們的彈劾就會雪花片一般的飛向皇帝的案頭。沈玉容和李顯即便想要硬着頭皮撐下去,很快也會體會到“人言可畏”四個字,他們的官位是到頭了。這樣一來,丢了官位的李顯,心中會對永甯公主更加仇恨,成王再如何安撫,怕也會生了嫌隙。而沒了官位的沈玉容,隻是一個普通白身,從骨子裡就流着自私自利血液的沈家人,會把這一切怪責與永甯公主。一個普通的沈玉容,一個招來罵名的永甯公主,二人待在一起,隻會有無窮無盡的麻煩和怨憤。不必姜梨出手,他們自己就能把自己的熱情消磨沒了,取而代之的,就隻有怨氣。等那個時候,薛芳菲和薛昭的案子,就能重見天日了。這就是她的目的,籌謀了許久,從那個她醒來的,黑雲沉沉的下雨夜,終于走到了有亮光的地方。……沈玉容和永甯公主的這點風月消息,傳遍了燕京城,自然也傳到了葉家耳中。葉明煜和葉世傑早就知道了薛懷遠的女兒就是這位沈狀元的夫人,但姜梨一直表現出對薛家的支持,而看薛懷遠,衆人也不相信薛芳菲是傳言中的模樣。總認為當年薛芳菲與人私通一事怕有内情。于是這件事出來的第一時間,葉世傑和葉明煜就仿佛終于找到了證據。葉明煜道:“早就覺得當年之事不對了,現在看,怕是沈夫人的惡名也跟這勞什子公主脫不了幹系,怕不是他們在其中動了手腳吧。”“有可能。”葉世傑也感歎道:“我自入朝為官,見這位小沈大人口碑很好,沒有人說他的不是。無論是首輔一派還是右相一派的人,都不曾為難他。雖然他也很和氣,我總覺得不是很願意與之親近,現在終于知道原因了,也難為他裝了這麼長久,隻是深情二字用在他身上,未免不太合适。”“就是就是。那些當官的人還老說咱們做生意的人精明勢力,我他娘的至少沒幹這種假惺惺的事,一邊說着給夫人守孝一邊勾搭公主,連孩子都有了。還讓人帶着孩子嫁給别人,官場真他娘亂,還好老子的腦袋不夠用,這輩子也當不了官兒。不過世傑,你給我聽好了,你可不能學這些惡習,咱們葉家你知道的,沒這些混亂事。雖然你三叔我也是萬花叢中過,但我是片葉不沾身啦。我至少沒去禍害什麼良家婦女。你要是在外胡鬧,看老子不打斷你的腿,讓你這輩子也下不了床!”他說的兇神惡煞,葉世傑也隻得無奈的應了一聲:“……我知道,三叔。”葉世傑又看了一眼另一邊的院子,輕聲問道:“三叔,薛先生知道此事了嗎?”“知道了,”葉明煜道:“那海棠剛才進去呢,哎,可憐的,要薛小姐真是被那對狗男女害死的,我要是老爺子,非得難受死不可。”屋裡,海棠站在薛懷遠身邊,她方才把自己從外面得知了永甯公主和沈玉容的事情,仔仔細細的說給薛懷遠聽了。在這之前,她也早早的就把當年薛芳菲還在的時候,永甯公主和沈玉容那些偷偷摸摸的舉動告訴了薛懷遠。雖然姜梨早就一口咬定,永甯公主和沈玉容早就有染,并且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這二人才殺了薛芳菲,給永甯公主騰出沈夫人的位置。但到底沒有證據。如今全燕京城的人都曉得了,海棠的心裡,也很是激動,無端的想哭。“老爺,”海棠輕聲道,“既然他們的嘴臉已經暴露出來了。再等幾日,姜姑娘說過,等收集好了所有證據,就能給小姐和少爺報仇了。”薛懷遠安靜的聽着海棠的話,他的神情很是平靜,非常從容,隻是目光卻十分悲傷,卻又緊緊壓抑着這份悲傷。他道:“是啊,阿梨和阿昭,等這天等的太久了。是我做爹的不好,沒有好好照顧他們。”“不是的,”海棠道:“是那些人太可恨,老爺千萬不要自責,少爺和小姐要是在天有靈,看到您這般,也會心疼的。”“放心吧。”薛懷遠正了正神色,“我會好好活下去,為了阿狸和阿昭……至少我要親眼看到,沈玉容和永甯公主,得到應有的懲罰。”海棠點了點頭。……李家這樁風流案子,到了最後,燕京百姓談論的最多的,到後來已經不是李顯豢養男童的事,而是永甯公主和沈玉容究竟是什麼時候在一起的。居然還有了孩子,還膽大的帶着孩子嫁入了右相府上,沈玉容也不阻攔。雖然是洪孝帝賜婚,但皇帝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賜婚,永甯公主還是可以有很多種解決辦法,譬如先不要這個孩子,或者是跟皇上說明,但最後竟然用了這種辦法,可見是想要保全沈玉容。因為洪孝帝一旦知道自己的臣子與當朝公主發生這樣的事,沈玉容的官位,定然會坐的高振無用。雖然現在這樣,他的位置也岌岌可危了。沈府裡,沈如雲和沈母都在,沈玉容坐在屋裡,他這兩日還是如往常一般上朝。皇帝居然也沒對他發表任何一句看法,而禦史有關他的彈劾有多少,沈玉容閉着眼也能猜到。洪孝帝什麼都不說,沈玉容也想要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但這怎麼可能?且不提那些人看他揶揄的目光,更有下朝後,在他經過的路上,旁若無人的笑談此事,還有甚至,幹脆來問他,與公主在一起是什麼感覺,什麼時候能喝到他和永甯公主的喜酒?沈玉容心知肚明,這些人是認為,發生了這種事,沈玉容遲早都是要丢了官位的,對一個遲早就會成為普通人的人來說,就不必再逢迎讨好,故作平靜了。牆倒衆人推,樹倒猢狲散,在官場上,這個道理來的更加深刻。因此,這兩日,從家裡到朝堂這條路,從朝堂到沈府這條路,出門和歸家,都需要極大地勇氣。而他的勇氣,已經耗盡了。沈如雲見他回來,道:“大哥,今日皇上有沒有什麼話說?”沈玉容道:“沒有。”沈如雲拍了拍胸,像是松了口氣,道:“還好,還好。還以為這一回,官位都要保不住了。看來是永甯公主在皇上面前替你說話,這次才有驚無險。”沈母也道:“就是,你尋了機會,去見公主一面,安慰安慰她,發生了這等事,她是女子,一定很受傷。”沈玉容隻覺得深深地疲倦,他實在不明白,到了這個份上,沈母和沈如雲居然對永甯公主仍舊有期待。難道他們不明白,這次事情過後,不僅是他,也不僅是李顯,連永甯公主,恐怕都沒有翻身之地了。洪孝帝什麼都不說,不是因為洪孝帝偏愛他這個臣子,所以即便是出了這樣的事,也不忍心責罰他,而是洪孝帝知道,即便自己不說什麼,沈玉容和李顯,也會主動辭官。是的,他準備主動辭官。他也想厚顔留在朝堂之上,可是這兩日下來,沈玉容發現這實在太難太難了,如果日後這樣的生活要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過下去,隻要他在官場一日,這件事就會被人們拿出來反複提醒,甚至成為攻擊他的理由,他不能這麼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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