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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通過同步攝影機看了下現場，大概有五六百觀衆。孫苗在前台裝出一副輕松調侃的樣子，銀角大王則是不斷拆台，孫苗不住翻白眼——好在她翻白眼的樣子還算養眼，台下不停有笑聲傳來。最後孫苗冷丁截住銀角大王的胡說八道，生硬道：“下面請看相聲，人情世故。”說着氣咻咻地走回來了。娃娃忍着笑道：“這倆配在一塊就是一個相聲。”孫苗沖到後台沖我嚷：“你找的什麼主持人，他再這樣我不幹了！”我急忙呵斥銀角大王：“你消停點！”相聲開演之後我把皮皮抱在懷裡，不時問娃娃怎麼樣，娃娃皺着眉道：“還是不怎麼明顯。”我發現我還是有點過高估計了梁佩雲的影響力和直播的作用，小年夜嚴格說來也不是什麼節假日，快8點這個檔期電視機前的人們不是在刷鍋洗碗就是閑聊，就算有人無意中換到這個台，一看是二線衛視的晚會也馬上忽略過去了，本地情況應該好一點，前段時間各媒體的狂轟亂炸還是起到作用了。電視台那邊傳過來的收視數據果然印證了這一點，晚會的直播收視率隻比平時高了一點，幾乎可以看做忽略不計。我一招手把王铮叫了過來：“收視率不高怎麼辦？”王铮無語道：“甄導你這是提了一個所有電視台的終極問題啊！”“少廢話，我說咱們這台晚會呢。”王铮嘿嘿一笑道：“你追求收視率幹什麼，隻要不停電不斷信号能安安穩穩結束咱們任務不就完成了嗎？”我托着下巴問：“這個點兒的人們在電視機前都在幹什麼？”王铮道：“等平時追的電視劇啊。”我一拍腦袋：“沒錯！那怎麼才能把他們拉過來看咱們的節目？”王铮道：“那沒辦法，習慣的力量很可怕的，電視劇裡的婆婆媳婦都掐得死去活來的誰願意扔下看你的晚會啊？”娃娃忽道：“電視劇總有廣告時間，而且每個台中間的廣告時間都差不多在一起。”我問她：“所以呢？”娃娃道：“人們會在這個時候頻繁換台，隻要咱們在這個時間段拿出一個精彩的節目說不定能拉過來一部分！”我使勁拍手道：“就這麼辦——現在咱們拿得出手的都有誰？”王铮道：“梁佩雲的時間段不合适，比較紮眼的也就是辣妹的魔術了。”“那就讓辣妹上，掐準時間把她的節目換到别的台的廣告點兒上。”王铮點頭道：“好好，知道了。”我又補充了一句：“讓她穿一件有溝必火的衣服，到時候多給幾個胸部特寫！”美貌大作戰感謝廣電總局，規定插播廣告必須得在一集劇集結束之後，以前廣告時間都是由電視台定，有時候一集電視劇中間要插三四次廣告，自從有了這個規定以後廣告時間就容易捉摸多了。一集電視劇的長度都差不多，而各個電視台黃金檔的時間也基本同步，由此，廣告時間雖然不能完全一緻，總歸讓我們有了可趁之機。我頻頻低頭看表計算着最佳出擊時間，一邊問王铮：“辣妹來了嗎？”“來了，正在換演出服。”王铮道。“很好，讓她一會先來見我。”不大一會工夫辣妹到後台來，她穿得耀眼無比，全身都星星點點地閃，當然，溝也有，這其實也是她的标志之一。辣妹問我：“怎麼，聽說我的節目時間有改動？”我說：“是的，準備讓你吸引眼球呢。”我雙手在胸前來回比劃道，“你還有更低點的衣服嗎？”辣妹低頭看了一眼才明白了我的意思，似笑非笑道：“再低可就限制級了，你不希望因小失大吧？”我郁悶道：“就是因為你的不小啊，要不我為啥找你挑大梁？”辣妹道：“你到底有什麼目的？”“一會把換台的觀衆們吸引過來，給咱們增加增加收視率。”辣妹愣了一下忽然笑道：“一看你就還沒結婚。”我納悶道：“這跟我結沒結婚有什麼關系？”辣妹道：“這個點兒遙控器都掌握在女人手裡，你上美女不好使啊。”“那我找倆帥哥？”“可不是嗎！”我趕緊問王铮：“咱們劇組裡有眉清目秀的小夥子嗎？”王铮為難道：“都是文藝工作者，每天不是喝酒就是熬夜，就算有底子不錯的現在看起來也跟劉能似的了。”呂洞賓忽然擠進來道：“我師弟怎麼樣？”我一激靈道：“你說藍采和？”“是啊。”“他在哪呢？”藍采和沒問題啊，那小夥别說女人，男人但凡潛意識裡不夠直都得給他勾得有出櫃的欲望。呂洞賓道：“在觀衆席裡當托兒呢，我這不是尋思要是節目太操蛋得有個假裝鼓掌的嗎？”“趕緊把他叫來！”藍采和很快就被呂洞賓拉進了後台，辣妹眼睛一下就亮了，上前噓寒問暖道：“帥哥怎麼稱呼啊？有什麼表演功底嗎？”藍采和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你叫我小藍就行，表演功底？沒有！”辣妹甩手道：“可惜，要不我非和你弄一組合！”呂洞賓對藍采和道：“你不是會撒花嗎？”藍采和道：“對，我會撒花！”辣妹道：“那好，一會我上台以後你就在邊上撒花。”我對王铮道：“知道特寫鏡頭該往哪給了嗎？”王铮點頭：“明白，就給這張禍國殃民的臉——那胸部特寫還給嗎？”我擺手道：“不給了，太拉仇恨！”衆人：“……”我們從開始商量到敲定計劃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四十來分鐘也就是五六個節目的事兒，我再看表估摸着别的台一集電視劇也該完了，我揮手道：“大家準備吧。”我問辣妹，“對了，你今天表演什麼魔術？”辣妹神秘一笑道：“一會你就知道了，我肯定給你賣力氣！”孫苗和銀角大王出去又擡了一會杠，介紹下一個節目将由辣妹登場。八條穿着緊身背心的彪形大漢推着一個巨大的，帶着轱辘的透明玻璃水缸來到台中央，辣妹先在水缸前做了一些魔術的前戲，撒幾把撲克從帽子裡往出扥兔子，随後順着梯子爬到了水缸的正上方——這個水缸大概有六米見方，高也接近兩米五左右，人掉進去幾乎就像是掉進了小型的遊泳池，辣妹背過手讓一個大漢把自己反綁起來，觀衆們已經意識到辣妹要做什麼了——這是一個很有經典意義的現代魔術，水中逃生，在《雜魔大拼盤》中辣妹也曾表演過的，這個魔術的看點就是魔術師要在一瞬間從水裡逃出來，對于辣妹來說，還有一個看點就是濕身以後的美景。現在所有鋪墊都已經完成，隻要辣妹縱身一跳就能換來掌聲和高潮，可我還沒發現藍采和，我四下張望道：“藍采和呢？”原來藍采和一直站在玻璃缸後面，由此可見他确實沒有任何表演經驗，最後還是在辣妹的示意下藍采和才怯怯地走了出來，辣妹又沖他抛個媚眼，藍采和突然反應過來自己還是帶着任務來的，急忙從籃子裡抓了一把鮮花灑了出來，燈光師恰到好處地把一束光打在藍采和臉上，台下瞬間安靜了，緊接着就是一陣吸氣聲，我們都明白，那是男人們的羨慕嫉妒恨以及女同胞們内心的花癡在咆哮，我用低沉的聲音對攝影師下達命令：“給那個王八蛋一個特寫！”攝影師根本不用我說明是哪個王八蛋就清楚我指的是誰了，男人們在這個時候特别容易同仇敵忾。燈光、特寫、片刻的情緒波動，當人們再把注意力集中到辣妹身上時，娃娃道：“有效果了！收到不少喜氣情緒币，咦，還有些怒。”我叉着腰道：“正常，憑什麼他美貌成那個樣子我們長得人嫌狗不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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