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
初蘭眼望着降雪率先出現在視野當中,心跳得厲害,明明還離得遠,她卻做賊心虛的根本不敢錯開目光往降雪身後去尋洛飛的身影。
遠處,降雪見了初蘭,一馬當先的趕了過來,下了馬幾步搶上前來,也不拘什麼禮數,拉了初蘭的手開心地道:“三姐。”
初蘭回以笑容,舒了口氣道:“終于回來了,可把三姐吓壞了。”
降雪頑皮的吐了下舌頭,一臉興奮地道:“我這次可是去着了,真真是開了眼,雖說驚險些,但比我這前十幾年的歲月還要精彩,回頭叫上四姐,我與你們好好講講!”
初蘭笑道:“你當是說書呢。”
“哪兒啊,可比說書還精彩呢!”降雪回道。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寒暄,初蘭的心思卻并沒在這兒,一顆心早飛到洛飛身上去了,她并不擡頭,隻用餘光撇着遠處有一人影下馬,大步向她們這邊走來。
初蘭原不覺自己對洛飛的思念有多強烈,可隻這一瞬,積在心底的情感卻似一下子全都湧了上來,隻想從頭到腳把他好好看上一遍,想要抱他,甚至吻他。
可她卻什麼表現也不能有,甚至連光明正大的擡頭望他一眼都不敢。
随着那身影的逼近,她心口愈發跳得厲害。終于,他停在了她的面前,沒有任何的遲疑便就單膝跪地。
“昭武校尉洛飛,參見三公主。”
“洛校尉免禮。”
一敬一答,洛飛的聲音平靜而有力,反是初蘭雖極力裝作随意自然,聲音卻仍有些微弱的顫抖。好在除了洛飛之外,旁人并未有所察覺。
洛飛起身,擡眸,隻瞬間的對視,初蘭便就慌忙地錯開眸子,隻怕從二人的目光中流露怎樣的情感被人看了去。
初蘭隻對降雪道:“母皇派我來這兒迎你們,趕緊随我進宮見駕吧。”說完就轉身鑽進轎中,才一坐定,身子便一松,長舒了一口氣。待定下心神又暗罵自己窩囊膽小,隻多看他幾眼,說上幾句話也在情理之中,又有什麼惹人懷疑的?這才真真是做賊心虛。及又怨自己白白準備半天,才那句話應的到底不夠自然……
一路忐忑,到了皇宮,初蘭在前引着降雪和洛飛往禦書房見駕,一路之上,初蘭仍是未敢與洛飛對視,卻總覺得有一雙火辣辣的眸子在她身後,直望得她渾身發燙。
因如今大顔已與天啟開戰,因此當日洛飛不顧軍令由性沖殺非但不是罪責,反是大功一件,這一點初蘭早就想好了。果不其然,皇帝見了洛飛,真真是不吝溢美之詞,大加褒獎,直接封了洛飛京畿副都尉之職。不知是否自己多心,初蘭總覺皇帝贊賞洛飛骁勇之外,多少還帶了些丈母娘相看女婿的心情。
洛飛跪謝皇恩,降雪立在一旁滿臉的歡喜,倒比給她封賞還要開心。初蘭卻是心事重重,及至從出了禦書房都一直沒有出聲。
出宮的路上,初蘭照舊走在前面,隻聽身後降雪開心地對洛飛道:“你年紀這麼輕就升了京畿副都尉,可見母皇對你器重有加,将來定是大有作為。”
“嗯。”是洛飛的應聲,明顯有些心不在焉。
初蘭雖未回頭,卻能感到他在看她,不覺地加快了腳步,身後二人卻仍是緊緊地跟着。
隻聽降雪又道:“中午我請你吃飯吧,去大望樓,隻當給你慶祝。”
“嗯……”洛飛又是随口應着,似是有些出神,瞬時後才反應過來,“啊?啊……不用了。”
“去吧,咱們還沒吃早飯呢,我想你也該餓了。”降雪仍不死心。
“你自己去吧。”洛飛道。
“是給你慶祝嘛……我自己去做什麼……”降雪小聲嘟囔着。
洛飛沒有出聲,卻是緊往前走了幾步,跟上越走越快的初蘭,保持着适當的距離,不很近,卻也不容她把他落下。
降雪亦是跟上洛飛,追問道:“你中午是有事?這麼久沒回京城了,可是有朋友給你接風?”
“嗯……”洛飛頓了一下,意味深長的道:“是,是有個人要見……”
初蘭知道他說的是她,她甚至能感到他是在以怎樣的目光望着她的背影說的這話,心裡一陣慌亂,隻怕被降雪看出什麼破綻,可偏生她不論怎樣加快腳步,卻總與身後的二人拉不開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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