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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在說什麼？”奚為還是覺得是自己幻聽了，就算眼睛沒有看錯，耳朵肯定出問題了。

“我說，我想要你，我想和你在一起。”謝欽口齒清晰的重複道。

奚為茫然的看着謝欽發愣，顫着聲問：“謝欽，你，你在開玩笑嗎？”

“沒有，我很認真。“謝欽有生以來第一次告白，鄭重又直白，“奚為，我喜歡你。”

好像是為了呼應謝欽18年來的第一次心動，流星雨還沒結束，不遠處的廣場上居然放起來煙花。

當流光溢彩的煙花在寂靜的夜空中爆開時，流星雨變得黯淡不清，隻剩下漫天的花樹銀花。巨大的聲響吵醒了午夜熟睡的居民，原本已是一片黑暗的盛澤苑公寓樓，陸陸續續亮起了燈，漆黑的天台終于在燈火和煙花的映照下，變得明亮起來。

謝欽沒有聽到奚為或驚喜或羞澀或是惱怒的回答，此刻的他有些無措，因為，奚為哭了。

這是謝欽沒有料到的結果，他想過奚為可能會一笑置之，可能會像打發學校裡那些追求者一樣，輕描淡寫的将他拒絕，最大的可能是會生氣地把自己罵一頓，覺得自己是在耍他。一年前作天作地的不肯聯姻，兩個月前還堅決的要悔婚，現在居然會說自己喜歡他。奚為很可能會當作是自己又一次在作弄他，不會輕易相信。原本謝欽隻是想和奚為看個流星雨，再看個煙花，順便告個白，不管最後奚為是信了還是沒信，他都想好了說辭把這事圓過去。但起碼，今天也會給奚為一個心理暗示，以後自己再獻殷勤的時候，别老是覺得是他和奚意在背地裡達成了什麼交易。

可是，謝欽實在沒想到奚為會哭。

這算是什麼反應？喜極而泣？還是怒極攻心？

“不行，謝欽，對不起，這個不行。”奚為哭起來的時候，鼻頭紅紅的，仰着臉死死的望着自己，大顆大顆的眼淚蓄滿了眼眶，沾滿了睫毛，不堪重負的滑落，最後消失在衣領裡。

謝欽認識奚為一年多了，不是沒見過奚為哭過，但都是紅着眼眶噙着眼淚，要哭不哭的委屈樣。

他從來沒見到奚為會這麼哭，好像特别的傷心，特别的無助，特别的……絕望。

謝欽覺得心疼，他不可思議的感到了錐心一般的疼痛，手忙腳亂的上前把哭的都快站不住的奚為抱在懷裡，柔聲哄道：“别哭了，奚為，你别哭。”

“對不起，謝欽，對不起，對不起。”奚為哭的止不住聲，除了道歉什麼都說不出來了，他真的覺得命運和他開了一個太大的玩笑。在他一切都是那麼美好的時候，謝欽不要他，拼命把他往外推。現在，他已經快要爛到泥裡了，自己都把自己放棄了的時候，他耗盡心血、拼盡全力去喜歡卻最終決定放棄的人，居然說喜歡他。

謝欽，居然喜歡上了現在的奚為……

為什麼，為什麼，這是為什麼？

16歲的奚為不夠好嗎？明明是那麼乖巧的，那麼單純，那麼美好，有最明媚的笑容，最晶亮的眼神，兩個梨渦滿滿的都是對未來充滿了期待，滿心滿眼都是光的奚為不夠好嗎？

為什麼謝欽不喜歡那時候的奚為，卻會喜歡上如今的自己？

17歲的奚為，眼裡沒有了光，臉上沒了笑容，心裡也沒了希望，毫無生氣，一潭死水一般的行屍走肉，到底有什麼吸引人的地方？

謝欽抱着奚為哭笑不得，沒辦法，自己惹哭的小少爺自己要負責哄好，“你快别說對不起了。我知道你現在對我沒意思了，不用一遍遍的提醒我。好了，别哭了，你看被你拒絕的人是我，該哭的人也該是我，你哭成這麼委屈的樣子，讓人看見了，還以為我怎麼你了呢。到那時候，我找誰說理去。我說小少爺，做人要有點公德心，殺人誅心這種事，還是别一次次的用來折磨我了。”

謝欽越是溫柔的哄，奚為越是哭的傷心絕望，根本停不下來。等到煙花滅了，流星雨都結束了，附近居民的燈火也都滅了，天台恢複了漆黑一片的時候，還是能聽到奚為隐隐不斷的哭泣聲，和斷斷續續的一聲聲“對不起”。

最後，奚為是在謝欽的懷裡哭累了，直接睡了過去。謝欽把人抱回了25樓，之前奚為去過他的27樓很多次了，有時候還會一起去大飛或者裴元家裡，可這還是他第一次踏入奚為的25樓公寓。

謝欽用奚為口袋裡的鑰匙打開了25樓的大門，進屋就打開了玄關處的壁燈，他把手裡的東西先放在了玄關處，才擡頭環視裡一下屋裡。

盛澤苑這棟樓的戶型都是一樣的，奚為家裡的格局和謝欽也差不多，現代簡約的裝修風格，客廳打掃的一塵不染，屋裡的東西也都歸置的整整齊齊。這些謝欽都不意外，畢竟奚為平時雖不說是潔癖，也會很愛幹淨的，扔垃圾也會分類包裝，怎麼也不會家裡亂七八糟的。唯一讓謝欽覺得詫異的是，奚為的家裡，沒有安裝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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