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人正因為是戀人,兩個人之間是平等的關系。而她和伴侶做了世界上最親密的事情,卻不敢分享潛藏的危機。
她輕輕搖頭,道:“我沒有意見。”
“對了,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孫步陽忽然問道。
“我叫吳音甜。”
他問話的時候轉了半個身,眼角餘光瞥見有個高瘦的男人朝這邊走來。
俟青也看見了。他有一種近乎玄妙的直覺,即使這個皮囊和之前的又有不同,他還是一眼看出這個人是誰。
“你們好,”來人彬彬有禮地打了個招呼,而後直接了當地詢問,“請問我可以加入你們嗎?我可以做很多事,比如沖鋒和打探。如果要我照顧孕婦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楊莉雙手從下垂變成交叉,身體重心後移,問道:“你是誰?”
“我是他的朋友,”男人笑吟吟地看着俟青,輕輕彈了下舌尖,緩慢地重複,“好,朋,友。”
“是嗎?”帕帕疑惑地來回打量,“青兒哥,你認識他?”
有那麼一瞬間,帕帕感覺這個人的氣質變得危險起來,似乎是對他說的話有些不滿意。俟青沉默着和男人對視了幾秒,輕輕點頭:“他沒說錯,我們是朋友。忘了跟你們介紹,他叫江策。”
遊輪很大。
一百個玩家聽着很多,其實分散開來并沒有多少,加起來連個甲闆都站不滿。
正是因為地方太大,幾個人最後決定分工,楊莉、伊麗莎白、帕帕重新到負一樓探查,俟青想去負二層看看,江策和他一起。孫步陽留下來照顧吳音甜,負責輪船上部。
和楊莉三人在樓梯口分别,俟青打着手電筒下去,沒有碰扶手。最下面這條扶手鏽迹斑斑,脆得像八九十歲的老人的牙,根本不适合觸碰。
負二樓比負一樓還要潮濕,像是整艘船被海水倒灌進來過,在終日不見陽光的地方留下一灘灘水漬。
樓梯台階稍稍向内凹陷,托起一團又一團怪味的水坑,俟青小心避開,雖然也知道這不過聊勝于無——接下來肯定還會遇到水坑,他穿着網面運動鞋,被打濕的幾率很大。
順着樓梯下來,之前瞧見的那根粗繩吊起的物件也收入眼中。
一個鐵鈎深深紮在粗繩末端,繩子最下面打了個結。一箱合着水一齊凍成硬塊兒的海魚,藏在樓梯下面,令人莫名其妙。就算俟青再怎麼不熟悉魚類的保鮮和食品的安全衛生,也知道海魚不應該被放在這裡。
因為看不出什麼内涵,俟青選擇繼續往前走。這一層走到最後,有一塊重新被光線填充的地方。船壁有個大窗戶(也可以說是門),圓潤的船艙内放着十幾個充好氣的救生筏,目前都連接在同一根栓子上。遇難的時候,負一樓和一樓之間可能會被封上,而負二樓的救生筏就是下層的人需要搶奪的資源。
俟青不禁有些擔憂,他在一瞬間設想了很多,但他不希望那些設想成為現實。
江策一直站在他身邊,看着他變換的表情,什麼也不說,不打擾他的思考。
他表現得像一塊背景闆,一塊存在感很強的背景闆,又像伺機行動的獵豹,隐蔽地打量着心儀的獵物。或許是他的目光過于熾熱,俟青下意識看過來。
“最近過得怎麼樣?”考慮良久後,俟青幹巴巴地問。
他忽然感覺兩個人的關系像黏膠,被好心人分成兩團,卻怎麼也扯不斷。不僅如此,另一團黏膠還不屈不撓地朝他走近,執着得令人感動。
如果他不是當事人的話,或許會感歎這是多麼獨特的愛恨情仇。
可他就是,他看着四個人的家庭變成了三個人,普通人的世界和他格格不入,因為不是強者,另一個玄妙的世界也不肯輕易向他敞開。而眼前這個人,是故事的起源,是命運的陣痛,又是他不可打敗的存在。
他一看到江策就會想起謊言、欺瞞和死亡。
他也不想把這些全都歸咎于江策,潑皮無賴般無理取鬧,但思維在這裡斷了線,他無法清除這些負面詞彙。他有時恨自己軟弱無能,一次次向命運妥協。
其中有多少心甘情願,他沒有想過,他終于能分清虛假和真實的過往,卻沒辦法對待他始終如一的江策說“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他也會貪念過往的溫柔,和相同立場的理解,這是家庭和普通朋友都無法達到的程度。他能将一切痛苦傳達給江策,但在朋友面前,他會克制自己的傾訴欲。
江策把自己變成了他唯一的同伴,藤蔓一樣瘋狂地纏着他的生活,把他也扭曲成旁人無法理解的存在。
“還不錯,負責看管我的人告訴我,他們不再需要抽取我的精神力了,因為他們研究出了替代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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