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時濛是真傻還是裝傻,竟沉思片刻,像是認真思考了可行性,然後回答:“不用,我自己可以。”
傅宣燎一臉好笑地退了出去,走到客廳想起忘了給他開浴缸上頭的暖風機,折返回去直接推開門,擡眼正對上衣衫半解的時濛。
兩人具是一愣,傅宣燎先反應過來,擡手“啪嗒”按下牆邊的按鈕,時濛條件反射地轉身背對。
傅宣燎噗嗤笑了:“躲什麼,就算沒見過的也摸過了。”
說完就退了出去。
時濛沒有泡澡的習慣,把淋浴間的玻璃門關嚴,待水流嘩嘩沖刷身體,他才找回一個人的安全感。
他長這麼大幾乎沒有外宿經驗,八歲之前楊幼蘭管得嚴,有回在學校幫老師收作業本回去晚了,被她抄着掃帚打,被指着鼻子罵“養不熟的白眼狼”。
後來去到時家,就更沒有外宿機會了,畢竟除了江雪,他沒有其他朋友,也沒有其他可去的地方。
陌生的環境會讓時濛感到恐懼,讓他想起剛到時家的時候,也是這麼害怕,總是躲在閣樓的角落裡,有一次還被粗心的阿姨鎖在裡面,待了整夜險些凍出毛病。
初次來到傅宣燎家的時濛,把自己在衛生間關了近一個小時。出來穿衣服的時候,看見鏡子裡膚色蒼白到病态的人,目光和心髒一起慢慢涼了下來。
他開始覺得自己不該出現在這裡,不該答應傅宣燎随口的邀請。
他好像總是越過所能企及的界線,去夠超過能力的東西。
擡手摸了摸左邊胸肋之上覆着的皮肉,與别處不同的觸感泛起的溫度令時濛指尖微顫。不過傅宣燎粗心,剛才應該沒看見,時濛輕輕呼出一口氣,拿起浴袍往身上披。
出去的時候客廳裡已經收拾幹淨,沒在垃圾桶找到的剩飯出現在了冰箱裡,時濛想起吃飯的時候傅宣燎揚言要把吃不完的打包扔出去,口是心非得有些幼稚。
這套房子有五個房間,洗澡前傅宣燎讓他随便選一間,時濛便推開了其中離客廳最遠的一扇,裡面亮着燈,單獨配的衛生間裡依稀有水流聲傳出。
五分之一的概率,一次就中了。
既然主人說了随便選,時濛既來之則安之,進到套房裡,在書桌旁的椅子上坐下。
傅宣燎的書桌,有着獨屬于他的特征——亂而有序。
各種專業書籍、雜志摞在一處,足有電腦顯示屏高,最上面的kindle像是寶塔的頂蓋;水筆也堆得亂七八糟,頗具設計感的筆筒被棄之不用,仿佛桌角或者地面才是它們的歸宿;再來便是毫無分類可言的合同文件,直接被堆放在打印機上方,都是A4紙,勉強算整齊。
雖然亂卻分區明确互不幹擾,時濛強忍潔癖沒有動手替他收拾,偏過腦袋打算眼不見為淨時,看見放在桌子右手邊書架上的一套畫筆。
木質筆杆,紅貂毛筆頭,妥帖地排放在同樣木質的洗筆筒裡,比桌上那堆筆待遇好了不知多少。
出于職業習慣,時濛下意識想試試這筆,視線梭巡一圈沒找到顔料,更遑論畫紙,再仔細打量一番,這套筆雖然保存得很好,但有幾支筆杆處有明顯的磨損使用痕迹。
别人用過的筆。
能得到如此珍視,是誰用過的不言而喻。
正當時濛分神思考該如何處理時,衛生間門打開,傅宣燎擦着頭發走出來,看見時濛先是一愣,然後瞥見他手上拿着的東西,眼中浮現一抹戾色。
“别碰我東西。”他說。
時濛覺得他很不講道理,剛才還讓他随便坐随便選房間,現在又不讓碰了。
這種情緒應該叫生氣,可是雪姐說過生日不能生氣——得出結論,時濛皺着眉,把筆插回洗筆筒裡。
時濛的反應在傅宣燎的意料之外。
按照時濛得不到就要毀掉的倔勁兒,傅宣燎以為他會當場把筆掰折或者打開窗戶扔出去,沒想他這回轉了性,非但沒發瘋,還乖乖把東西放回了原處。
就是很明顯心情糟糕,嘴角明顯地下垂,坐在椅子上低頭看地面,不知在想什麼。
像個受到批評的小孩。
傅宣燎甚至沒察覺到自己心軟了,身體就先一步走上前去,彎腰從後面摟過時濛的肩,貼着他的耳朵說:“不就幾支筆麼,你忘了我以前也學過畫畫?”
兩人的身體已經習慣了親密接觸,可時濛還是被撲鼻而來的水汽裹着沐浴乳的清香弄得恍神,況且這句話裡名為“哄”的成分含量超标,讓人有些無所适從。
時濛稍微偏了偏頭,餘光捕捉到傅宣燎高挺的鼻梁和滴着水的幾縷頭發,然後收回視線,悶悶地“哦”了一聲。
傅宣燎被他的反應逗笑了,手撐着椅背直起身:“既然你選了這間房,那今晚就睡這兒吧。我去吹個頭發,冰箱裡有水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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